渝州臨河的街上,不攤販坐在樹蔭底下,在賣涼茶冰果。
一高個男子撐著把煙青油紙傘,懷里攬著名子,從不遠款款走來。
那名子比男子矮一個頭,面容算是標致,但也不至于讓攤販們生出太多想。
可待兩人到了近前,男子微微抬傘,出被傘面遮住的臉時,攤販們齊齊一愣。
他們從未見過這般好看的男子!妖孽的容,材雋秀,握著傘的五指宛如白脂玉,撐著傘走來時,每一步都踩中眾人的心田。
這般容,連男人瞧了,都忍不住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
“好俊俏的公子哥!”拿著扇,坐在樹下乘涼摘菜的婦人們不由驚嘆。
“我長這麼大,從未見過長這樣的男子!”
“旁邊那子什麼來頭?我看長得也就那樣,還不如賣豆腐那家的媳婦好看,可側居然有這般男子相伴!”
“不知,要麼家中有錢,要麼是家小姐!”
“聽說當年世延公子容貌無雙,可面前這公子,怕是也不輸給那傳說中的世延公子罷?”
“……”
周遭婦人們一邊摘菜一邊輕聲討論,只有其中一子略微恍惚。
喃喃道:“這、這男子似乎有些眼……”
“眼?你見過?!”
“嗯,我三年前有幸見過世延公子一面,他好像就、就長這樣”
街上的行人,路兩邊的攤販,乘涼的百姓們,都齊齊朝傘下兩人打量。
可傘下兩人,明顯都沒怎麼放在心上。
吳惟安忙著哄夫人:“快了快了,就在前邊的巷子里。”
紀云汐皺著眉,冷聲道:“你一炷香前也是這麼說的。”
吳惟安:“這回沒騙你,是真的快到了。”
紀云汐:“所以你先頭都在騙我?”
吳惟安:“唔,你看那河水,是不是清得很?”
紀云汐瞥了他一眼,呵呵:“你看兩邊的樹,是不是很綠?”
吳惟安認真看了眼:“嗯,是綠。”
紀云汐:“……”
兩人又走了一會兒,往左拐了條街,剛好撞上了從脂鋪出來的一幫人馬……
前頭明顯是位小姐,穿著男裝,后頭跟著兩個丫鬟和十幾名侍從。
那位小姐正在代下人,聲音脆生生的。
吳惟安耳朵輕輕了,將傘面了,帶著紀云汐往旁邊避讓了一下,就低調地朝前邊走去。
紀云汐不聲把這一切看在眼里,問道:“你認識?”
吳惟安搖頭:“不曾。”
紀云汐勾了下:“是麼?”
他們今日上午才到的渝州,在客棧休息了個把時辰,用了午膳后,吳惟安便帶紀云汐去找渝州的首領。
此次之所以先從渝州開始接,便是因為渝州的首領剛來一封信,說是有件生死攸關的事求公子相幫。
紀云汐的意思,自然是馬車出行。
這麼熱的天,誰要走路啊。
但吳惟安說,很近,走走便到了。
而且盡量還是不用馬車,太招搖。
近個頭啊。
紀云汐冷笑了下,忽而手,一把搶過吳惟安的傘。
沒了傘,吳惟安失去了掩蓋之,那張臉暴在四周的視線之中。
聽到這邊的靜,那扮男裝的小姐下意識看了過來,而后視線便頓住了。
紀云汐見此便知吳惟安和這扮男裝的小姐一定先前發生過什麼,沒打算摻和進去,拿了傘就先走幾步,混人群中旁觀。
可哪想吳惟安作也很快,一把抓住紀云汐的手腕,輕聲道:“夫人,你的心,真的黑的。”
紀云汐:“松手。”
吳惟安:“絕無可能,你休想獨善其。”
兩人爭辯的功夫,那小姐帶著十幾名仆從跑了過來。
“世延!!是你嗎?真的是你嗎?!”于從歡指著吳惟安,目極為復雜,有,有驚喜,又有深深的疑慮。
紀云汐靜靜打量著,輕輕了眉眼。
于從歡深深吸了口氣,視線順著吳惟安的手,看向紀云汐,忽而怒道:“你又是誰?!”
紀云汐努力了,也沒,吳惟安說什麼都不肯松手。
面無表地答曰:“無關要之人。”
于從歡:“那世延為何牽著你?!”
紀云汐輕挑了下眉,看了眼從容不迫的吳惟安:“你問他。”
于從歡看向吳惟安,咬了下:“是誰?你為何牽著?你可知你的份?這三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三年前你為何突然間就不見了?”
吳惟安翩翩有禮答道:“我主子。主子自然要牽著。主子的仆從。有了新主子。有人出更高的價。”
一旁靜靜聽著的紀云汐:“?”
什麼‘有人出更高的價’?
于從歡聽著一愣一愣的:“可是,可是你的贖錢是我出的,你怎麼能,怎麼能還有新的主子?”
吳惟安淺淺一笑,他白的擺隨風搖擺,無可挑剔的臉龐風華絕代:“于小姐,我們這一行,向來價高者得,抱歉了。”
于從歡看得眼睛都直了,三年前從春風館看見世延后,便一見傾心,從此之后再也沒有男子能眼:“可是我出了五千兩!沒人能比我出得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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