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滋味鮮的餡混合著餅皮塞滿的充實,陶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東宮的膳食實在太清淡,再這樣下去,怕是要饞死了。
“外面有什麼熱鬧麼?你看的這麼迷。”一道溫和的嗓音輕輕響起。
陶緹一回頭,就對上裴延那雙平靜的眼眸,忙放下車簾,規規矩矩坐直了子,“沒什麼,我就隨便看看。”
見這副正襟危坐的樣子,裴延笑道,“是回你家,你怎麼看起來比孤還張?”
陶緹小小聲道,“我做了那樣的糊涂事,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我爹娘……”
裴延眸中笑意稍斂,道,“你服毒的消息孤盡力下來了,此事關系著天家面,也沒人敢在外胡說。”
頓了一頓,他看向,“況且有孤陪著你,遇事孤會護著你,你大可放心。”
陶緹簡直的一塌糊涂,朝著他重重點了下頭。
約莫半個時辰左右,馬車停了下來。
小太監掀開車簾,陶緹本想先下車,裴延手止了一下,“孤先下。”
陶緹一怔,“噢,好。”
心中不揣測著自己是不是又錯規矩了?
卻見裴延先下了車,站穩之后,微笑著朝出手來,“來。”
陶緹心頭一暖,原來他是為了扶自己。
抿了抿,緩緩出小手,放在他寬大又修長的掌心。
他的手依舊冰涼,包住綿綿的小手,將穩穩當當的扶了下來。
“謝謝。”小聲道。
“不客氣。”裴延這般說著,卻沒有松開的意思。
陶緹有些奇怪,剛想問,眼角余無意瞥見一側的場景,話語頓時卡在嚨——
好、好多人啊!!
只見那氣派的勇威侯府門前,烏泱泱站了五十幾號人,一個個打扮的規制端莊,站的整整齊齊。
裴延捕捉到臉上那到驚嚇的小表,角不聲的翹了翹。
為首的勇威候帶頭行禮,后一大家子人也紛紛請安,“臣/臣婦拜見太子殿下,拜見太子妃。”
裴延輕聲道,“都起來吧。”
待眾人起后,他才拉著陶緹上前,客氣道,“都是一家人,不必這麼多禮。”
這一句話,直說的勇威候惶恐不已,一邊讓著子請裴延和陶緹進府,一邊飛快的瞥了一眼自家呆頭鵝似的兒。
看阿緹這穿金戴銀的樣子,好像過的還不錯?而且太子又是扶下馬車,又是牽的手,這般恩,不似作偽。
勇威候轉念想了想,莫不是阿緹將太子伺候的很好,所以冰釋前嫌了?想來想去,似乎只有這麼一個解釋。
人和男人,不就床上那麼一檔子事嘛。
眾人一起進到廳堂座,簡單寒暄了兩句后,勇威候和藹的看向侯夫人張氏和陶緹,“夫人,你帶著阿緹去院說說話吧。”
張氏應了聲,朝陶緹這邊看了一眼,淡聲道,“走吧。”
陶緹略一頷首,對裴延道,“殿下,那我先去了。”
裴延笑了下,“嗯,不著急,慢慢聊。”
陶緹面上笑嘻嘻,心里苦兮兮:還慢慢聊,怕是聊得不好就翻車餡了。
乖巧的跟在張氏旁邊,旁廳的眷們也聞聲離座,簇擁著陶緹們一起往后院而去。
勇威候府統共有四房,大房和二房為老夫人嫡出,三房和四房皆為庶出,因著老夫人尚在人世,所以四房并未分家,依舊“其樂融融”的住在一起。
今日陶緹回門,四房人員基本到齊,這才有了門口的熱烈場面。
且說男人們留在了前廳陪太子,陶緹在后院也沒閑著,端著一張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臉,乖巧的跟各種姑姑嬸嬸姐姐妹妹打著招呼。
這種覺就像是過年回到老家,被父母按頭跟一堆不認識的長輩打招呼一樣,簡直是社恐噩夢,令人窒息。
各房的嬸嬸和姐姐妹妹們一邊七八舌的噓寒問暖,一邊上下打量著陶緹,似是要將每頭發都看得分明。
正值春日,陶緹打扮的并不隆重華麗,而是一副溫婉大方的裝束。
一件鵝黃嵌明松綠團福紋樣繡袍,梳著飛云髻,鬢后是兩朵巧的宮花,鬢發間著一支華的流蘇釵,白的耳垂上是兩只玉石翡翠墜子。
略施黛,朱一點,端的是朝霞映雪,端麗冠絕。
眾人瞧見這副樣子,心中又是詫異,又是疑,更多的是滿滿的驚艷。
這還是往日那個愁眉苦臉、老氣橫秋的侯府大姑娘陶緹麼?
雖說子嫁人相當于二次投胎,但這未免投的太徹底了吧?整個人的覺都不同了。
各房姐妹中有幾位平素里與陶緹不對付的,本還想看陶緹憔悴的丑態,如今見著這副明艷人的模樣,臉上的笑容都有些掛不住了。
好在這種家人相親相的場面并沒持續多久,張氏便很客氣的將眾人請走了,理由也很簡單,“這是我家阿緹頭次回門,且讓我們娘倆好好說會兒私房話。”
眾人都知趣的離開了,大房的院子里一下子安靜下來。
陶緹不自在的摳著掌心,跟張氏大眼瞪小眼。
默了片刻,張氏將屋伺候的婆子奴婢也都遣了出去,屋一下子更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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