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上前攙扶著他，長睫微垂，“是。”

——

一鍋魚湯剛做好，裴延剛喝了一口，就見付喜瑞焦急的在門口徘徊，一副想打擾又不敢打擾的糾結模樣。

還是裕王爺抬起眼皮，將人了進來。

付喜瑞快步走了進來，匆匆行了個禮，兩只手著拂塵，面白無須的臉皺個薄皮大包子，焦灼道，“殿下，剛才宮里傳來的消息，說是太子妃出事了！”

裴延拿著筷子的手猛地一頓。

上一刻還溫和含笑的眼眸，下一刻陡然變得銳利幽冷。

第79章

明月高懸，銀月籠罩著明月宮。

殿里，五皇子臉蒼白的躺在床上，徐貴妃著他的手，柳眉蹙，神擔憂。

外殿，周皇后端坐在上座，臉不明。

裴靈碧坐在左下首，眉眼間是藏不住的幸災樂禍。盯著陶緹道，“太子妃，五皇弟平日健壯的像頭小牛犢，一年到頭發燒風寒次數都屈指可數。怎麼今日在你瑤殿吃了些東西，回來就上吐下瀉，病得奄奄一息？”

陶緹端坐在椅子上，手著扶手，抬眼看向裴靈碧，“你這話什麼意思？”

裴靈碧抬起下道，“我只是見太子妃你還能這麼淡定，這份心態真是令人佩服。”

陶緹冷聲道，“不然呢？你要我怎麼表現，大哭大鬧，撇清關系，還是及時認罪？”

裴靈碧一噎，半晌，冷哼道，“反正與你逃不了干系！”

陶緹真是煩了這個裴靈碧，怎麼哪哪都有這貨。

深吸一口氣，默念著“不要生氣不要生氣，生氣給魔鬼留余地”。

一旁的六公主將手放在陶緹的手背上，給了一個安的眼神，聲道，“嫂嫂，我和五皇兄在你那里吃了一樣的東西，我現在不是好好的麼，待會兒要是皇后娘娘和貴妃娘娘怪你，我可以給你作證的。”

陶緹反握住的手，溫笑了笑，“謝謝你小六。”

說罷，轉過臉，盯著況不明的殿，心頭還是有些張的——

今早五皇子和六公主在那里試喝過茶，用過午飯后，便離開了。

兩個孩子離開的時候都還好好的，神奕奕，活蹦跳。

等到夜里，陶緹準備煮碗過橋米線當晚膳時，徐貴妃宮里突然來人，說是五皇子不適，恐有中毒現象，便來問問五皇子今日在瑤殿都吃了些什麼喝了些什麼。

陶緹自然是坐不住了，當即就隨宮人一同來了明月宮。

前腳過來，后腳周皇后就來了，速度之快，簡直一副全心全意為后宮子嗣著想的好賢后模樣。

陶緹一向不愿意用最壞的心思去揣測別人，但對于裴靈碧，陶緹可以很明確的說，這貨就是來看自己倒霉的。要說裴靈碧是關心五皇子，一個字都不會信。

現在醫在里頭給五皇子診治，也有太監去瑤殿的小廚房檢查了一遍，陶緹正不怕影子歪，隨便他們去查。

明月宮的管事太監也盤問了一遍瑤殿的宮人。

瑤殿的宮人們自是統一口徑，一致對外，“太子妃做的茶我們都喝了，都好好的沒事！至于中午皇子公主用的午膳，那都是東宮膳房送來的，你們要查就去膳房查。”

管事太監只好又去東宮膳房走了道程序。

且說另一邊，裴延和昭康帝的轎輦，幾乎同時停在了明月宮門口。

裴延從轎輦上下來，恭敬朝昭康帝行禮，“兒臣拜見父皇，父皇萬福。”

昭康帝瞥了一眼他因著趕路而冒出汗水的額頭，沉聲道，“先回去換衫，莫要著了風寒。”

裴延抿，低聲道，“父皇，兒臣無礙。”

昭康帝臉一黑，但見裴延眉宇間滿是堅持，最終還是沉沉道，“算了，先進去，看看什麼況。”

父子倆一前一后往殿走去。

聽到“陛下駕到”的通報聲，陶緹心頭“咯噔”一下：糟了個糕，皇帝也來了。

聽到“太子殿下駕到”的通報聲，陶緹頓時“如聽仙樂耳暫明”，險些沒哭出來。

親人呀，靠山啊——

裴延一踏進殿，就見自家小太子妃睜著一雙漉漉的大眼睛盈盈的著他。

那信任與依賴的眼神，讓人心頭。

他朝點下頭，黑眸中是安的堅定。

殿眾人忙給昭康帝和裴延行禮，就連里頭的徐貴妃也趕走了出來。

昭康帝抬了抬手，讓眾人免禮，晦暗不明的目掃了一遍在場之人。

陶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昭康帝看向自己的目格外凌厲，害得小心肝都猛跳了兩下。

昭康帝問著徐貴妃，“琛兒怎樣了？”

徐貴妃拿帕子按了按眼角，沒作答，只低低喚了聲，“陳太醫。”

陳太醫立刻上前，彎腰拱手道，“回陛下，經臣診斷，五皇子這不是中毒之癥，應當是……應當是吃了些不潔凈的東西導致的腹瀉嘔吐。”

昭康帝道，“琛兒今日都吃了些什麼？”

徐貴妃心里是相信太子妃的，但皇帝問了，只能一五一十的答，“今早琛兒在臣妾宮里用了一碗燕窩粥，兩個吉祥如意卷，便與六公主去了太子妃的瑤殿。琛兒在瑤殿用過午膳回來，說吃撐到了，就沒再吃東西。直至酉正時分，他就開始腹瀉、嘔吐……臣妾整個人都慌了，忙請了醫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