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皇后帶著裴靈碧先退下了,昭康帝賞了幾樣東西給陶緹,算作險些誤會的補償。
殿外早已黑了,夜風習習。
一出明月宮的門檻,陶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裴延手了下的發,輕聲道,“沒事了。”
陶緹低低的“嗯”了一聲,卻沒繼續走。
裴延看向,“怎麼了?”
陶緹揚起瓷白小臉,出個又笑又哭的表,“殿下,你扶我一把,我、我好像了……”
說完,自覺丟人,趕垂下小腦袋。
裴延哭笑不得。
這小姑娘總是這樣,面上一副什麼都不怕的模樣,私底下就怯了。
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很喜歡。喜歡在他面前,從不用假裝堅強。
這份信任與,讓他想把捧在手心,加倍疼。
裴延清雋的臉龐愈發和,忽的彎下腰,將打橫抱了起來。
陶緹,“???”
臉頰紅,小手揪著他的襟,小聲道,“殿下,你放我下來,這里是明月宮啊,旁邊還有這麼多宮人看著!”
裴延眉梢揚起,邊是倦懶溫的笑,“看就看,我抱自己的娘子,有何不妥?”
陶緹的臉更紅了,索當個鴕鳥,將腦袋深深埋在他的懷中,角卻是忍不住上揚。
的殿下真好。
第80章
太子將太子妃抱上轎輦的事,第二天就傳遍了整個后宮。
“聽說昨日太子妃在明月宮了些委屈,可把太子殿下心疼壞了,這才親自抱著太子妃上轎輦。”
“對對對,我也聽說了,太子知道太子妃出事后,從宮外飛奔回宮,一路上歇都沒歇一下。”
“嘖,太子對太子妃這份寵真是難能可貴,尋常人家的夫妻都不見得有這般恩呢。”
“誰說不是呢!不過話說回來,太子妃嫁進東宮也有半年了,那肚子怎麼還沒靜啊?”
“難道是太子殿下的……?”
宮巷里,掃地的小宮們又是艷羨又是慨的議論著。
不遠的宮墻之上,裴靈碧鐵青著一張臉,冷嗤道,“就裴延那個半條邁進黃土的病秧子,還想有子嗣?呵。”
一襲寶藍錦袍的裴長洲背著手站著,他知道昨日裴靈碧在明月宮落了個沒臉,回去后還被母后數落了一頓,所以這兩日就跟吃了炮仗一般。
他也不去惹,自己想自己的事。
裴靈碧說了半天發現沒回應,一轉頭見裴長洲放空思緒的樣子,更火了,“皇兄,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裴長洲回過神,道,“在聽呢。”
見裴靈碧瞪著眼看向他,他咳了一聲,安道,“好了,昨日就是一件小事,小五還是個孩子,誰給他吃的他就跟誰好,相較于你,自然更向著陶緹那人的。”
“那人真是邪門,從前也不知道有這樣收買人心的手段。皇兄你是沒看到,不但是小五,就連小六和徐貴妃都向著,對了,還有父皇……就連父皇對的態度也好了不!”
“父皇對東宮一向偏。”裴長洲道。
“皇兄,你就不怕麼?”
“怕什麼?”
“你難道沒發現裴延的神越來越好了?從前風一吹就倒的人,現在還能抱起人了。陶緹那人日變著法給他做吃的,他每日飯量都增了不;除此之外,我還聽說陶緹帶著他練什麼八段錦,還讓醫給他調理……”
裴靈碧憂心忡忡道,“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打從陶緹嫁進東宮后,我總覺得不安。真的變得很不一樣了……皇兄你沒發現麼?”
裴長洲面也沉重起來,“是很不一樣。”
裴靈碧道,“當日可是服了劇毒的!我后來問過醫,醫說就算及時解毒,也會有部分毒殘留在,會讓人變得氣虛弱,甚至是有嘔之癥。可你看陶緹,生龍活虎,氣還比從前好了……”
裴長洲深深看向裴靈碧,“靈碧,你想說什麼?”
“皇兄,你說是不是鬼上了?”裴靈碧瞪大眼睛,說出藏在心頭許久的疑問。
裴長洲錯愕,片刻后,他擰起眉,思考起這個可能來。
沉默一陣兒,裴靈碧大膽的提議道,“皇兄,你說我們要不要找個什麼道士,或是什麼大和尚來瞧瞧?”
裴長洲想了想,還是搖頭,“不妥。且不說現在是太子妃,和尚道士等閑不能近的,一旦沒安排好,被倒打一耙,告到父皇那去,咱們都得遭殃;若真是鬼魅,這鬼魅不都是吸食男人氣的嗎,留在裴延邊,反倒更好。”
裴靈碧心底罵了句“畏手畏腳的慫貨”,面上卻是不顯,只道,“或許等中元節宮里做法事時,再看況安排一下?”
每年中元節,昭康帝都會請道士去儀宮開設道場,為死去的顧皇后超度祈福。
裴長洲不置可否,只再三叮囑裴靈碧暫且不要輕舉妄。
………
瑤殿,陶緹懨懨的在床上躺了一天。
昨晚做了噩夢,夢見有人在做的食里下毒,毒倒了一片人,所有人都來指責,努力辯解著,嗓子都解釋的沙啞了,可他們還是指責。
委屈的大哭起來,喊著爸媽,喊著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