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唐三彩花雙係繩柄壺，我問馮國坤多錢。

馮國坤問，“九爺您是直接收呢，還是老規矩，我給您點數？”

直接收，那簡單就是他賣給我蘇古雅集，我再賣出去無論盈虧跟他無關。

如果是老規矩，那就是調貨，等於是我幫他馮國坤賣，一般況下他會給我十個點的提。

“你先說你是多錢收的吧？”

馮國坤笑了笑，有點不太想說，但是麵對我的問題，他又不得不說。

當然了，一般按規矩沒有我這樣問的。

不過我跟他馮國坤的關係畢竟不是一般，所以我就直接問了。

“哎，這個土貨您知道的，風險高，所以”

“你就直說，我會給你虧了？”

“五百九十萬進的。”

“哦喲！價格很麗！”

我看了看這唐三彩，按市場估價應該能到兩千三百萬左右。

“那你準備多錢出？”

馮國坤笑了笑，“那要看給誰了？”

“你集珍堂的大客戶好了。”

“如果是我集珍堂的大客戶，最起碼兩千一百萬。”

我點點頭，“那行，就按這個價給我吧。”

馮國坤一聽不就趕擺擺手，“您九爺，我怎麽好意思問您還要這麽高的價，我也就不到六百萬進的。”

“你這人！古董多錢進的跟賣價無關，哪怕不要錢那也是你馮老板的本事。要不然怎麽會有撿一說呢！這東西該值多錢那就多錢。”

“九爺，我建議還是按老規矩算了，我給您蘇古雅集提。”

“沒法提。你知道為啥麽？因為我這東西是拿去跟人家置換，不用現金易。所以，你給我按多提呢？”

我這話說的是實在的，真沒法算提。

算多算都不合適，所以，不如索就按市場價給買下來。

馮國坤一聽這話，就說，“那這樣的話，您九爺要，那給一千八百萬算了。”

“首先這不是我要，這是蘇古雅集要的，所以該多就多，蘇古雅集不就是你的大客戶麽，這樣算也不占你便宜。其次，不讓你吃虧，我後麵如果給人家高了，我也才會心安理得，不會覺得占了你的便宜。”

我這話呢說到這裏也就差不多了，人馮國坤隻好點點頭。

兩千一百萬直接拿下了這件唐三彩，蘇沫當場給馮國坤開了支票。

可馮國坤竟然還想給我送一件，說，“九爺您不是要到三千萬麽，您這不夠啊，我再給您送件來？”

“我就這一件多的很了，不夠的我蘇古雅集自己不能湊啊！小幾百萬的東西，我這裏不是多的很麽！”

馮國坤拿了支票走了，雖然那件佛像讓他虧了幾百萬，當然也不能說虧，也是有可能被他再次出手的。

但是這件唐三彩讓他大賺不。

其實呢，這就是古董行的一個活例子。

很多古董商其實就是靠類似的土貨賺錢，每年隻要收到那麽一兩件值錢的土貨，這一年就不白幹了。

當然了，這裏麵的風險自然也是高的，萬一是個坑，或者被土夫子給牽扯了出來。

那就隻能吃牢飯了。

但是呢，人為財亡，古董行從古至今，從業者都在圍著土貨轉。

除了書畫，今天公開市場上的八所謂傳世古董，其實都是從土裏出來的。

隻不過經過幾手倒賣，經過幾十年數百年的流傳，就變了傳承有序了。

所以，基本上可以說沒有土貨就沒有古董這一行。

話說回來，這件唐三彩暫且還不能給人劉姐。

雖然我能基本肯定就是一個貪汙腐敗分子的家屬，但一碼歸一碼，我給出去的東西不能太不專業了。

況且，我覺這劉姐早晚會出事，雖然已經在未雨綢繆。

所以，萬一出事被查，這唐三彩如果太生了，連累到我那就得不償失了。

因此這唐三彩還得去去生。

從地底下出來的瓷、陶如何去生，我前麵大致說過。

其實這就跟做舊，把新的東西做老的，是一個正好相反的過程。

新東西做舊，要泡做舊水，要氧化變老，要上汙泥油垢，要打磨製造劃痕等。

而老東西翻新，先泡純淨水，並且用微波震把陶上隙裏吸收的各種雜質，氣味給泡出來。

泡個兩三天，而且每隔四小時換一次水。

泡完水之後，就是吹風晾幹。

這一步很重要。

一來不能太快了，否則容易導致陶開裂，損失陶。

二來要在這一步置新的氣息味道進去。

用微風吹幹陶，吹的同時置你想要的氣息。

可以是香味，也可以是木材的味道，就看你是如何包裝這從土裏出來的東西了。

我，置的是檀木味道，就是要營造一種這唐三彩在檀木製的盒子裏躺了數百年的覺。

我在陶麵前點燃一爐檀木，不是檀木香，而是實實在在的檀木木料。

慢慢的燒，微風小小的吹。

而每吹四個小時，就把陶拿過來用手盤一回。

手盤我就不多說了，可以用手掌梭，或者用真。

就是要讓陶產生包漿。

大概連續不停一邊晾一邊盤，大概三四天就差不多了。

當然了，你要說完全去生那肯定還不夠的。

這不到一周的功夫也隻能斷個生氣，至於盤那還有點差距。

如果要盤傳承有序的東西，至得一個月。

不過，我等不了太長，我怕出問題。

所以，我給宜秋打電話，說我東西到了，劉姐可以過來取貨了。

宜秋是當天我打完電話就帶著劉姐來蘇古雅集了。

不過呢，人家是會挑時間的。

是下班時間來的。

今天又換了一打扮，穿的是一衝鋒，運鞋，背著一個大登山包，戴著一頂大草帽。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遊客呢！

不過呢，這劉姐一看我給拿出來的唐三彩就眉頭皺的老高了！

“梅老板，你這是什麽啊？這也太難看了吧？”

說實話，跟宋朝時期的五大窯比，跟明清時期的瓷比，對於一般人來說，唐三彩那肯定是醜出天際了麽！

但是醜，不代表不值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