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呢，宋元中的這個想法是對的。

如果他們老是把最近賣出去的畫的信息告訴我，那就等於是泄了買家的商業機。

這是不合規矩的，時間長了，讓業人士知道了傳出去，以後誰還會跟柳橋訂畫呢？

所以，我覺得蘭若煙的話完全沒問題，我也一口就答應下來。

但是呢，我掛掉電話，心中不就有些鬱悶。

其實仔細想想，將心比心，人都是這樣，經常拿別人的好，一旦哪天別人不給了，就接不了了，覺自己拿的是理所應當的。

我打完這個電話，同時也收到了肖克複給我發的照片。

從照片上看這畫，臨摹的也是相當不錯，跟我先前在省看到的那幅幾乎一個級別。

而且從畫麵運筆等細微看，這兩幅畫應該是同一人所臨。

所以，現在想來，這是多大一個局，我估計這樣高級別的臨摹畫作應該畫了不吧！

但是呢，這畫上的落款竟然也跟省的一樣，是“重”，而不是“重九”。

重是通俗語，我們一般人都會說重，說重九的。

所以，我估計這臨摹的人就順口寫了重，而且是從頭錯到尾，很多幅畫臨摹完都是這重二字。

估計等到最後拿出來送到館進行調包的時候，一對比方才發現錯了。

但是呢，計劃都是按部就班嚴製定的，省的監控升級不可能再來一次。

所以，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隻能將錯就錯就將這畫給用上了。

當然單看照片我自然也是不能確認肖克複那邊的那幅畫是真是假。

不過也不用確認了，我這邊這幅是真的，他那幅肯定就是假的了。

但是，我沒有立即回複肖克複，而是先理眼前的事。

我重新坐回茶桌邊，跟對方說畫我鑒定完了，對方也聯係了，不過藏家最近在國外，所以人家還是決定上拍舉牌算了。

這賣家聽完我的說法雖然有點小鬱悶，不過也點點頭，說這樣也好，說不定價格更高。

既然對方沒問題，我便起說我有事先走。

我起看了一眼麥威廉，意思就是讓他送送我，我有事要跟他說。

麥威廉會意，跟賣家打個招呼就跟著我送了出來。

我問麥威廉對方來的時候是不是正好把協議也帶來了？

麥威廉說，“九爺，您真是料事如神了！”

“那這樣，協議重新簽。”

“啊？什麽意思？”

“你做對方工作，就說這幅畫我們很看好，因為這幅畫最近很火流量很大，估計秋拍能出高價。但是呢，為了讓更多的人參與進來，我們要降低這幅畫的起拍價。”

“這幅畫的起拍價現在也就2300萬還要降呢？”

“降！”

“那降多？”

“能降多就盡量降多，我不給你設限，你去談。”

“對方未必會同意。”

“沒關係，你可以給他優惠，這幅畫如果拍出去隻收他百分之十的傭金！”

“降五個點？”麥威廉聽到一驚，如今我們梅蘇像這種主送貨過來拍的非老顧客，我們一律按15%收傭。

“優惠得大，人家才會答應降低起拍價，而且我們也可以給底價，但是底價不能超過三千萬。還有，記住了，今天當場把畫留下，不能帶走。跟對方說，如果帶走我們就不接了。”

麥威廉懂我的意思，畢竟這畫我剛剛鑒定過，帶走了，再拿回來那就不好說了。

麥威廉進去我立馬讓小武開車去找李佳。

但是在車上我直接給馬博天打了個電話。

我跟他是開門見山，說今天的鑒定不用去看了。

馬博天聽到奇怪，說難不你那邊的是真畫？

我說馬總你猜對了，我剛剛鑒定了這幅畫，我這邊的是幅真的，而且還要放在我梅蘇進行秋拍。

所以，你今晚要看的，還有已經出現在中海的，甚至在同一時間國很多地方都已經出現的這幅畫，都是的假的。

這馬博天一聽不就驚了，他說他在商場爬滾打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誇張的騙局。

我說你以為這騙局就這麽簡單了？說出來驚掉你下的。

我大致上跟馬博天說了一下這幅畫的前因後果，這一整個大局的過程。

這聽到人家大佬也是嘖嘖有聲啊！

不過，我專門叮囑他，說馬總您知道就好，千萬不能對外說啊，能做這個局的人背後實力肯定不一般。

馬博天說這個你放心，我坑過你一次，你不會再坑你了。

我心想但願你不是個大喇叭。

馬博天說那這事就這麽著吧，雖然想想有點氣，但也隻能隨便人家去了。

我說馬總你要不要出口惡氣呢？

馬博天一聽就很直接問道，“你想怎樣？讓我做什麽？”

這話問的！大佬就是大佬，上道！

“不用太麻煩，我等一下給你一個賬號，別人的，你讓人用這個賬號發一個視頻，最大流量發出去就行。”

“喲！你這是要了這件事，完了還想嫁禍給別人？”馬博天不嘿嘿的笑了起來。

看來，他也很想做這種事。

“這也不是別人，我發的這個賬號其實就是這個做局的人之前在短視頻平臺上花錢買大流量發那個新聞的賬號。”

“哎!你這個主意不錯啊！發那幅畫在中海館是假畫的賬號，又來發全國各地同一時間冒出假畫的炸新聞，那肯定效果極佳。而且，對方都查不到是誰發的，還以為是黑客黑了賬號呢！”

哎呀！這大佬就是大佬，不但知道我想做什麽，甚至連短視頻的標題都給我想好了。

“馬總，你認為我這個想法如何？”

“相當好！你放手幹，我給你最大流量，我代一句讓所有看短視頻的每個人都會收到這個短視頻。”

“哎，別，千萬別，這樣反而就暴了，你想啊，誰能有這個本事讓所以看短視頻的人都收到這個短視頻啊？”

“那怎麽了？就報我份證好了，我看這群搞藝品詐騙的能拿我怎樣！”

我去！這大佬就是豪橫。

不過，說實話他不在古董這行混，是不知道這一行其實比他想象的黑多了。

他以為他是國排名前幾的富豪大佬，人家就不會拿他怎麽樣。

實際上，你公開擋人財路，揭人老底，人家定然會報複。

而且這種報複，有時候比明麵上來的更加讓你猝不及防，更加傷害。

所以，這種事如果沒有絕對碾的實力，還是要做得悄咪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