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哥兒一看,娘親擔心的果然對啊!這群小子明明說好了只是來跟他比試打彈弓,請玫姐兒做個裁判,怎麼現在好像搞錯了重點。
快步跑過去,排眾上前,玉哥兒攔在玫姐兒前,道:“你們夾帶私!不是說好比彈弓的嗎?寶哥兒,你這哪裡來的餞?好啊良哥兒,你竟然瞞著我帶了彩繩來!”
不好意思地笑一笑,良哥兒道:“是要跟你比彈弓,這不是順便給玫姐兒帶點玩意來嗎?日都不出門,又不知道外面有什麼好玩的東西,你看這彩線,可很不好買,我托丫鬟找了好多家,才湊齊了這七種的。”
冷哼一聲,玉哥兒道:“順便帶來的東西,我們玫姐兒才不要呢!走走走!不跟你們比彈弓了。”
良哥兒拉著玉哥兒袖子說話話,道:“玉哥兒,這是你的妹妹,也是我們的妹妹,我送玫姐兒幾繩子不行嗎?”
玉哥兒仔細地斟酌了一下,道:“六歲以下的能送,六歲以上可不能送,沒得壞了我家玫姐兒的名聲。”
雖然幾個小子覺得玉哥兒說的太苛刻了,但是誰讓玫姐兒是他家的妹子,他們自己又都沒有妹子呢,只好聽了玉哥兒的話,六歲以上的把東西收了起來,六歲以下的,一腦把東西往玫姐兒懷裡塞。
玫姐兒懷裡的貓咪了驚嚇,一溜煙跑屋裡去了,抬頭看著幾個哥哥和弟弟們,面頰微微鼓著,沒有表,但是嫺靜可。
快四歲的三郎,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看的妹妹,瓷娃娃似的,很高興自己還能把松花石送給玫姐兒,送完之後,趁人不注意,吧嗒在玫姐兒臉上親了一下,一臉飄飄然——可真呀,比發糕還和,還想再親!
三郎當然是沒機會再親了,他被玉哥兒給揪走了。
被親的玫姐兒出白裡紅的手掌心,了臉頰,愣愣地看著不認識的三郎。
其他的弟弟們不依了,他們也送了東西,為什麼不讓親?
良哥兒的弟弟海哥兒沖著上前,也要親,還好玉哥兒眼疾手快,一把揪著他的領子,勒得海哥兒直吐舌,憋紅了臉,乾咳著。
玉哥兒呵斥道:“你給我回來,誰讓你親我妹妹的!”
海哥兒掙扎著,啞著聲音道:“我還沒……到……六歲……我可以親!”
玉哥兒齜牙道:“你明天就六歲了,不準親!!!”
海哥兒扭著子,還是掙不掉,索認輸,著氣道:“那我今天親了,明天就不親了,不行嗎?”
了伺候玫姐兒的婆子來,玉哥兒吩咐把人都趕出去,管他六歲不六歲的,都滾出去,個個都是喜歡佔便宜的壞傢伙,再也不帶他們見玫姐兒了。
趕走壞蛋的玉哥兒如釋重負,再去看玫姐兒的時候,鄭重地叮囑:“以後不管幾歲的哥哥和弟弟,都不準他們親你了,知道嗎?只要是男孩兒,誰敢靠近你,親你,你就找婆子揍誰!”
玫姐兒睜著水潤的黑眼睛,看著背站著的哥哥,歪頭問:“那哥哥呢?也不能親我了?”
愣了一下,玉哥兒摳摳頭,說:“我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玫姐兒聲音糯糯的。
“因為我是你親哥哥,不用跟玫姐兒避諱著。”玉哥兒不自覺地篡改了親兄妹之間的標準,因為是親妹妹,所以他要一輩子保護,親近。
玫姐兒也沒覺著有什麼問題,拉了拉玉哥兒的手,細聲道:“哥哥,蟬,吵人,我的貓兒睡不好。”
盛夏的蟬怎麼粘都粘不完,榮安堂位置不小,種的樹也多,免不了蟬聲連連。
出彈弓,玉哥兒笑道:“玫姐兒等著。”他走到大太底下,循聲站位,起個圓圓的石頭,瞇著眼睛,猛然拉長皮筋,石頭一下子彈出去,立刻有蟬聲止住了。
接連打了好幾回,院子裡安靜了不,玉哥兒再回到玫姐兒跟前的時候,已經是大汗淋漓,面通紅。
玫姐兒連忙站起來,掏出帕子,踮起腳尖給玉哥兒汗,長長的睫刷在臉上,聲音地道:“哥哥辛苦了,玫姐兒今晚給你留糖水喝。”
妹妹要分糖水給他,玉哥兒聽了滋滋的,拍脯笑道:“哥不辛苦!”
下衙門的鐘延也回來了,男人總是老的很慢,他這幾年廓漸深,但五仍舊緻,因為一直在衙門就職,不像原來常常要曬太,養的更白,頎長偉岸的材,帶著些書生氣,但眉宇之間仍舊不失嚴肅淩厲。
聽到鐘延的腳步聲,玉哥兒趕轉迎過去,朝父親請安。
鐘延“嗯”了一聲,走到廊下,蹲下一把抱住玫姐兒,臉上頓時有了笑容,蹭了蹭兒的腦袋,問:“在外面坐著熱不熱?”
點點頭,玫姐兒說:“熱的。”
玉哥兒忙道:“爹,快把玫姐兒抱進去。”
這還消玉哥兒說,鐘延抱著丫頭進屋了,在廂房裡喝了口茶,查問了玉哥兒的功課,滿意之後就回了上房。
鐘延一走,兄妹兩個坐在羅漢床上的姿勢都變得輕鬆了,拉著手相視一笑。
上房的夫妻兩個,七年過去,仍舊恩不移,默契更多,蘇綠檀替他寬解帶,找乾淨的日常裳,鐘延仍舊和以前一樣,問孩子乖不乖,家中好不好,平淡無奇的對話,卻讓人覺得溫馨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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