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亮明份,辛柚一行人順利進城。
白云縣要比陵縣小一些,這麼一支隊伍只有縣衙最適合安置。知縣姓趙,領著衙門上下忙里忙外,唯恐怠慢了這些大人。
雨不大不小,下了兩天都不見停。辛柚站在廊下,著無邊無際的雨幕發呆。
后傳來悉的腳步聲。
賀清宵在邊站定,也進雨幕里:“辛待詔是不是覺得無聊了?”
不用再掩飾份,“大哥”、“二弟”的稱呼自然就沒有了。
“是有些無聊,不知道還要等多久才能。”辛柚沒有側頭看停在邊的男人。
也許是因為他知道太多,隨著相越久,在他面前會有一種放松的懶散。
“就當休息了。”賀清宵看著弧線流暢的側,語調清緩。
是秀氣年的樣子,可投進他眼里的卻是明鮮妍的模樣。
細雨斜斜飛進來,有一部分打在辛柚袍上。并不在意,沖賀清宵笑笑:“賀大人說得是,就當休息了。”
明明是在重復他的話,可被這雙盛著淺淺笑意的眸子看著,賀清宵就覺得有些不自在。
“要不要下棋?”他問。
二人被安排住的是相鄰的兩間客房,棋是現的。一局棋還沒下完,就聽到喧嘩聲。
聲音被雨聲遮掩不,對自習武的兩個人來說卻聽得分明。
辛柚著棋子的手一頓,把棋子往罐中一丟,站起來。
“不知發生什麼事了。賀大人,我們去看看吧。”
賀清宵也起,順手拿起放在門邊的竹傘。
二人匆匆趕過去,就見趙知縣神凝重,正披上蓑往外走。
“趙知縣,發生什麼事了嗎?”賀清宵問。
“有個村子地勢低,被水淹了,下帶人去看看。”
自打進了五月,這種況斷斷續續遇到好多次了,趙知縣雖擔憂,卻并不慌。
“趙知縣,我們和你一起去看看。”辛柚定定看著趙知縣,攏在袖中的手用力攥。
趙知縣聞言一愣,第一反應就是拒絕:“雨都沒停,路也難走,辛公子與賀大人還是在衙中好好休息吧。”
其他人不說,這位辛公子要是有個閃失,那他可承擔不起。
“這兩天一直休息。我們隨趙知縣同去,也許還能幫上忙。”賀清宵開口道。
趙知縣見負責保護辛公子的人都這麼說了,沒再拒絕。
一行人乘車出行,走到一半改為步行,趕到那個村子。
村子里的人都出來了,避到地勢高的地方,著那片錯落房舍唉聲嘆息。
“賊老天見不得人好,這雨下個不停,積水都灌進屋子里了,糟蹋了多東西啊!”
“唉,人沒事就好。”
“父母來了!”
很快村民們把趙知縣一行人圍住,爭相說著難。
辛柚默默眺,發現這個村子的況比以為的要好不。
聽到被水淹,以為是水沖垮了村莊那般,實際上是積水灌屋中,財有損失,人沒事。
辛柚收回視線,看向被村民圍住的趙知縣。
要跟著來,想著能幫忙是一部分,再就是為了救趙知縣。
如果沒有外力改變,趙知縣這一走,就沒能再回去。
這兩日看下來,趙知縣或許能力不算突出,卻是個護百姓的,值得一救。
“此地勢低,鄉親們可先去投奔親友,若沒有親友投奔的就暫時進城住進安置所,等雨水過去再回來。至于財損失,府會先記錄,過后酌補……”
村民們在趙知縣的安下冷靜下來,紛紛道:“積水用不了多久就退了,我們去上河村住幾日就是。”
這一片比較近的村子有兩個,一個上河村,地勢高;一個下河村,地勢低。
村名樸實直白,原本是一個村子分出來的,幾乎家家沾親帶故。
趙知縣帶了不衙役過來,見村民們達了一致,吩咐衙役幫著村民搬運雜。
去上河村的路上,趙知縣深一腳淺一腳走著,對賀清宵道:“等會兒下打算去河堤看看,賀大人先送辛公子回去吧。”
“先去了上河村再說吧——”
賀清宵話沒說完,就見趙知縣整個人往下一沉,而后被辛柚一把拽了過去。
“大老爺沒事吧!”
突然的變故把跟來的衙役嚇了一跳。
里長突然反應過來,大驚失:“這是那個水坑!”
村民也嚇得不輕。
這水坑的水面與積水的路面平了,渾濁不清。縣老爺要是掉進去,就是淹不死也要吃大苦頭啊!
里長連連向趙知縣作揖賠不是。
趙知縣擺擺手讓里長別往心里去,盯著險些掉下去的地方一陣后怕。
這要是掉進去,至去掉半條命!
“多謝辛公子援手,救了下命。”趙知縣反應過來后,向辛柚道謝。
雨還在下,雖然小了,卻也惱人。辛柚抬手按了按有些歪的斗笠:“舉手之勞。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先去上河村吧。”
趙知縣激點點頭,高喊一聲:“提醒鄉親們注意腳下,孩子能抱著都抱著。”
上河村離下河村不遠,哪怕是淌水而行,用了不到兩刻鐘也到了。
這邊的里長早就接到了信,兩位里長通幾句,呼喝著安置起村民。場面鬧鬧騰騰卻有條不紊。
辛柚看到的卻是另一副景象。
洪水滾滾而來,夾雜著樹枝雜,由遠及近卷走一切,吞沒一切。
的眼睛每掃過一人,看到的就是這個人在洪流中掙扎起伏的痛苦表。
一個,兩個,三個……
眼睛傳來劇痛,辛柚抬手捂眼,卻沒有停下猜測:離村子不遠就是白江,是決堤了嗎?
“煩人啊,雨又大了。”
辛柚捂著眼睛時,不知哪個村民的抱怨飄耳中。
隨后是賀清宵的聲音:“眼睛不舒服嗎?”
辛柚放下手,瞳孔一。
畫面里,賀大人拉住趙知縣,手臂被枝條劃破。趙知縣神急切,要往一個方向走的樣子。
那個方向——
辛柚面大變,反應過來。
席卷村落的洪水就發生在他們離開不久后!
急之下,辛柚一把抓住賀清宵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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