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韞見手上拿著布尺,不解地問:“做什麼?”
阿圓面心疼,回道:“沈哥哥辦差辛苦,連裳破了都不知,我想給沈哥哥量一量,回頭做件裳給沈哥哥。”
怕他拒絕,阿圓趕道:“我如今的紅手藝進許多,做裳完全夠用,年前我還給我爹爹做過一件呢,我阿娘都夸我手藝好。”
兩年前阿圓信誓旦旦地說要給蕭韞做一雙鞋,彼時還仔仔細細地量過腳的尺寸,哪曾想那雙鞋做到后來不了了之。
后來蕭韞問做好了沒,阿圓窘地把鞋拿出來,上頭糙的針腳讓蕭韞笑了半天。
經過那事,蕭韞再也不敢要做的東西。此前蕭韞在渝州時,阿圓信中還說過正在學紅想給他做件裳練練手,結果被蕭韞無地拒絕了。
如今阿圓又想給他做裳。
蕭韞面復雜,好半晌,問:“你為何如此.......鍥而不舍?”
“.......我以前就想親手做些東西孝敬爹爹和沈哥哥,但以前不是沒手藝嘛。”
也許是被蕭韞笑話過,阿圓便發圖強學紅,如今好不容易可以出師,自然想做出件裳來一雪前恥。
“沈哥哥坐過來,”阿圓態度強:“我給你量一量肩。”
蕭韞無法,慢吞吞地走過去。
“你坐下啊,”阿圓拉他:“你站著我夠不著。”
蕭韞趁機奚落:“那就等你夠得著的時候再來量。”
“.......”
在們這個年紀,阿圓個子已經算高了。可在材高大的蕭韞面前,站著也只齊平他肩膀,努力踮腳也只到他耳邊。
就,氣得很。
但才不要長得像他這麼高,不然往后怎麼嫁人?
子長太高了不好找夫君,大塑的男子大多不高,像蕭韞這樣的實在是數。
阿圓腹誹了會,用力把蕭韞扯坐下:“反正忙活的是我,你又不吃虧,待我做出裳來,能穿你就穿,不能穿擱置便是。”
蕭韞被扯著,大爺似的勉為其難地坐下來。阿圓繞到他后,拿布尺在他肩上比劃。
作緩慢,指尖偶爾隔著裳布料到他的背。
輕輕的,像有一只茸茸的尾在撓他的皮,連心也起來。
蕭韞一開始還能忍,后來漸漸變得僵。
“量好了嗎?”他催促。
“很快好了,哎呀你別,我又弄岔了得重來。”
“........”
指揮他,一會坐一會站,一會抬手臂,一會低下脖頸量領口。
蕭韞以前也量過,就沒見過這麼磨磨唧唧還笨手笨腳的。
好不容易等阿圓量完了,他半邊子都是僵麻的。
不過,雖然過程煎熬,但蕭韞心里還愉悅,見記錄得認真且有模有樣,竟有點期待起裳來。
“何時能做好?”
“我這陣子忙,興許得過兩個月了。”
“......所以你是打算給我做夏?”
“啊!”阿圓恍然過來:“對哦,屆時已經是夏天,不能再做長衫了。哎呀,得重新再量。”
“.........”
第59章
后來阿圓還是磨著蕭韞又量了一遍, 因著有第一次量的經驗,這第二回 好歹快了些。
阿圓量完,吩咐婢伺候茶, 跟只小蜂似的又跑廚房吩咐飯菜去了。
蕭韞這幾日比較疲憊,有時忙到深夜才歇息, 也就在清漪院這里才得浮生半日閑。
庭院春斜在墻頭, 晚霞映紅天際, 還零零碎碎落了些許進飯廳里,時恍如夢境。
蕭韞懶懶往后靠著,閑適地閉眼打盹。
四靜悄悄, 兩名婢正在掃剛落下的桃樹花瓣, 低低說話。
“姑娘跟公子的真好, 還親手做裳。”
“這當然啦,你才來沒多久,但我在這待了幾年可瞧得清楚, 公子養姑娘凈是用貴的好的,我看那些侯府的千金小姐也不過如此呢。”
“侯府的千金都不見得比得上咱們姑娘,”婢拿著掃帚驕傲道:“杏兒姐姐每日幫姑娘穿, 你是不知, 姑娘那皮.養得多好, 白得跟玉一樣,, 生怕力氣重一點,就要皮。”
“哪有這麼夸張。”
“可不是我說, 是杏兒姐姐說的, 前兩日因著兜了, 姑娘后背就被繩子勒出了條紅痕。你說說, 哪家的千金小姐有這般金貴的?”
“所以說,公子真是把姑娘養得極好,兩人不是兄妹勝似兄妹,關系好著呢。”
飯廳里,蕭韞緩緩睜開眼睛。
若有所思.......
不是兄妹勝似兄妹。
他不知別人家的兄妹是如何相的,但他清楚不該是他與阿圓這樣。
可又想不明白,到底該是怎樣才好。
.
吃過飯后,蕭韞匆匆離開了,阿圓問他今夜回不回,蕭韞說不確定。
離去時,最后那抹眼神有點復雜,搞得阿圓莫名其妙。
兩刻鐘后,大理寺地牢。
顧景塵正坐在條凳上看書,桌上點了盞油燈。
他份特殊,且罪名還在查證,因此,大理寺單獨給他辟了塊地方并臨時搭了間屋子。除了環境簡陋些,住著還算干凈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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