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是真心覺得,太子與端華這樣好。
自己生的兒子,從小到大是什麼子,心中最清楚,所以,從來不他。就如得知送到東宮的曉事兒宮他一個也沒一樣,對于他選了端華,雖震驚,但也不攔著。
他從來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想要什麼。
所以,他沒對蘇容表達過分毫留在大梁的想法,所以,他支持周顧去南楚,他選端華,也必然覺得是他想要的太子妃。
對清平笑問:“好生在府中養胎,太子與端華的婚事兒,有禮部持,你無需心。”
清平點頭,“嫂子放心,有您在呢,我不怎麼心的。”
況且太子那樣的,一個婚事兒而已,禮部即便敢糊弄皇后,也不敢糊弄他。
皇后笑,“你能明白就好。”
清平著小腹,“明白的,這可是我盼了多年的,自然萬分珍重。”
姑嫂二人又說了好一會兒話,皇后留清平在宮中用了午膳,才派人送離宮。
清平離宮后皇后對嬤嬤說:“將我私庫的單子拿出來,我挑選些東西,你派人分揀出來,送去東宮給太子。”
皇后出大家,當年的陪嫁十里紅妝。
嬤嬤應是。
不多時,便拿出了厚厚的一摞單子,遞給皇后,皇后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神恍惚,“有些老件,放在庫房里好多年,我都快忘了。”
“是老夫人當年給您塞進陪嫁里的。”嬤嬤笑著說:“您宮后,起初擺過一陣子,后來便讓奴婢給收庫房了。”
皇后回憶,“是啊,初宮時,我也曾天真過,陛下那時瞧著是個溫和脾好的,一雙眼睛看著我時,溫又深,我便以為,陛下雖貴為天子,卻不失為一個好夫君。后來才知道,那時的想法,真是太天真。”
嬤嬤不知該說什麼,只低聲音道:“如今陛下對您,似比當初還好了些。”
皇后嗤笑,“那是因為我生的太子爭氣,他又找回了些許良心,想與我重修舊好,但裂了的石頭如何能復原?就算能復原,也不是完整的石頭了。他想要父慈子,夫妻和睦,我們滿足他就是了。”
心里如何想,誰也管不著。
嬤嬤嘆了口氣,“總之,娘娘您如今有太子做依傍,再也不怕誰威脅您了。”
“是啊,不怕了,哪怕是陛下。”皇后笑起來,“如今我搭理他,就搭理他,不搭理他,就晾著他,怎麼隨意怎麼來,他有怨言,也要憋著,本宮反而喜歡看他如今一臉怨夫相。若不樂意,只管去妃嬪那里就是了,往本宮這里來。”
嬤嬤沒忍住,也笑了起來。
那些年,陛下打太子,連帶著皇后也不喜,整個儀宮上下,日日膽戰心驚,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了陛下,牽連太子。如今真是風水流轉,做夢也想不到,竟然到陛下吃冷掛落了。
可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皇后提筆一連氣勾了幾十樣,“這些,都從庫房挑出來,送去東宮給太子。”
嬤嬤倒吸了一口氣,“娘娘,這些可都是您最喜的事兒。”
“所以,給了我兒子去替端華做禮,并不心疼。”皇后道:“當初若沒蘇容幫著太子破局,如今我們母子倆還不知道是什麼景呢。對端華都舍得,我哪里又舍不得這些東西了。”
嬤嬤想想也是,點頭,“奴婢這就去,親自盯著人挑揀出來,仔細抬去東宮。”
皇后擺手,“去吧!”
燕回聲昨兒從清平公主府回到東宮,也讓人拿了單子,看了一遍后,又親自去了庫房,親自挑選了一堆東西出來,對管家吩咐,“將這些東西,都妥帖收起來,仔細裝箱,過兩日抬去公主府。”
管家試探地問:“殿下,這個時候送這麼多東西去公主府,是算作什麼禮?”
“不算什麼禮,就是給端華用做回禮的。”燕回聲多解釋了一句,“了南楚太的禮,孤幫回禮。”
管家恍然,心想著怪不得全是一水的好東西呢,他又試探地提醒,“有不都是男子用的事兒。”
燕回聲笑,“給周顧的。”
管家笑呵呵的,“原來是給周四公子啊,老奴竟忘了,如今周四公子是太夫了。”
燕回聲點頭,親自提筆,擬了單子,讓管家一起,整理好后,送去公主府。
管家連忙帶著人置此事,還沒整理完便接到了皇后娘娘的嬤嬤,親自帶著人,抬了一箱又一箱的東西送來東宮,也說是給太子殿下用做回禮的。
管家一連“哎呦”了好幾聲,“還是咱們皇后娘娘,最惦記咱們殿下。”
殿下不斂財,也不收賄賂,庫里的私藏,都是這些年宮里賞的,有當年先皇、太后在時賞的,也有陛下、皇后賞的,亦或者是自己名下的產業送上來的,但真正算起來,若不是當年太后薨了前嗔怒陛下糊涂,憐惜殿下不寵,太后將自己的私庫都給了殿下,否則的話,殿下的庫房并不裕。不如大皇子、二皇子被抄沒時,府中庫房里充公了不好東西,都是搜刮各地員進獻的。
嬤嬤笑著點頭“咱們殿下有太后疼,有娘娘疼,以后啊,還有太子妃疼。”
誰稀罕陛下如今回頭來疼啊,若非殿下不想立即即位,如今陛下都是太上皇了。
管家連連點頭,笑開,“嬤嬤,我跟您說,郡主真是極好的,對比以前啊,懂事極多,老奴也沒想到,郡主長大后,短短一年的時間,就跟換了個人一樣。”
其實他想說,改邪歸正了,真是千金萬金不換。
嬤嬤笑著附和,“是,我也瞧見了,郡主月前進宮,與娘娘說話,真真是比如今京中的大家閨秀不差什麼了。都說大十八變,郡主還沒嫁東宮,已頗有將來皇后娘娘的風范了。”
管家也覺得。
二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將東西接規整,提起端華,面上都掛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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