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秦硯就醒了。

醒來的那一刻，他不自覺的抬頭看向林婳臥室窗口的方向。

察覺到自己的這個作，秦硯自嘲般的笑了一下。

他現在就像一個躲在暗的窺視者。

可是，除了這種方式，他也找不到別的可以看一眼林婳的方式了。

別墅區跟普通的居民小區不同，這里除了幾個打掃衛生的環衛工人，都不見一個擺攤的。

似乎了很多煙火氣。

秦硯抬手了自己有些腫漲的腦袋，因為在車睡了一晚的緣故，他這會兒整個人都很不舒服。

這時候，有人在他車窗玻璃上敲了兩下。

秦硯側頭，立刻就看到了站在車外的蘇墨。

他降下了車窗。

蘇墨對他倒是很客氣，笑著說，“果然是你的車。”

秦硯喊了一聲，“蘇叔叔。”

開門下車。

秦硯穿了一件駝羊絨大，哪怕昨天晚上在車上睡的并不好，或者說這幾天他一直休息的不好，眼下有一大片烏黑，但依舊沒辦法掩蓋他驚人的值。

蘇墨看著面前的年輕男人，心中微微嘆，他說：“昨天晚上，睡在這里了？”

現在這個形，再否認就沒必要了。

秦硯“嗯”了一聲，說道：“

 蘇叔叔放心，我不會出現在婳婳面前，更不會讓他發現我。”

蘇墨點點頭，抬手拍了拍秦硯的胳膊，問道：“有沒有時間陪叔叔走一段？”

秦硯：“好。”

天剛蒙蒙亮，路上的行人并不多，甚至不見一輛行駛的車輛。

兩個男人，一老一，肩并肩并排的走在人行道上。

走了約莫有五六分鐘，蘇墨主開口道，“作為一名父親，我要謝你的放手與全。”

秦硯聽到這句話，心中五味雜全，好像這世上，所有人都認為，他應該放手。

那以前他堅持的那些，又算是什麼呢？

在別人的眼中，都是不應該有的強取豪奪嗎？

或許是吧。

秦硯扯了扯角，抬頭看著遠方灰蒙蒙的天空。

明明是太應該出來的時間了，天空卻依舊灰蒙蒙的一片。

不知道今天是不是會有一場大雪。

蘇墨也看向不遠，他說：“今天晚上，我們兩家人會定下婳婳跟溫時玙的婚事。”

秦硯腳下一頓，很快，他扯出一個笑容，聲音卻沙啞的要命，他說：“恭喜。”

蘇墨停下了腳步，側看著他，語重心長道：“年輕的時候總是會把一種執著當，其實這東西，是

 最留不住的，哪怕是你自己，都不一定留得住你對某個人的，因為心是沒辦法控制的。”

蘇墨微微抬眸盯著秦硯，一字一句的繼續道，“你是秦家的頂梁柱，對你來說，就是更微不足道的東西，不要把它想的太重，就不會有那麼深的執念。

秦硯，雖然我這麼說，有些不太好，但是這就是現實，時間跟其他人，會平任何一個男人的心，記住，是任何一個男人。或者說，時間跟其他男人，也會平任何一個人的心。

所以，沒必要一直將頭埋在自己挖的深坑里不出來。

我相信總有一天，婳婳對你來說，也只是你曾經經歷過的一個人，只不過，是極為彩的那個罷了。”

秦硯說：“不是，那些都不是。”

蘇墨笑著搖搖頭，他說：“對，每個人都是不同的，對于我來說，婳婳更是與眾不同的，因為我與是緣上的聯系，這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割裂的，可是你不同。”

蘇墨說著，抬手點了點秦硯心臟的位置，說道，“這里是會變的，只要發生了變化，無論曾經有多麼的相，最終不過是滄海桑田，是人非，甚至連再次見面，都找不

 到當初心的覺。”

秦硯抬頭看著遠，低聲呢喃，“滄海桑田，是人非？我倒是希會變那樣，可是，我又害怕會變那樣。”

秦硯聲音太小，蘇墨沒聽清楚，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秦硯勾輕笑，對蘇墨說，“蘇叔叔，我明白您今天對我說這番話的意思，您放心，我既然親自將婳婳送到溫時玙的旁，就不可能再出現，打擾的生活。”

蘇墨也沒掩飾自己這番話的目的，他點點頭，“希你說到做到。”

秦硯微微頷首：“那就不打擾蘇叔叔晨跑了，我先告辭了。”

蘇墨說，“路上小心，自己保重。”

秦硯轉，邁著大長往停車的方向走。

但是上了車，又不知道該去哪兒。

他再次抬頭，看了一眼林婳臥室窗口的方向，片刻后，才收回目，低頭啟了車。

秦硯一腳油門下去，直奔帝都城區外的慈云寺。

冬日清晨，來這里上香的香客并不多。

秦硯將車停在山下，沿著山上的石階，一個臺階一個臺階的登山。

大概二十分鐘后，秦硯終于站在了慈云寺的門口。

仰頭看著門口置立的碑文，秦硯邁著大長走了寺中。

平

 日里來這里上香的人，就絡繹不絕，所以即使來人，寺廟的僧人也都如往常一般工作行事，并不會跟香客特意打招呼。

秦硯只能喊住了一位二十多歲僧人，問道：“請問你們這里有沒有一位陳碩的師父？”

聽到這個名字，年輕僧人認真想了想，搖搖頭說道：“抱歉，我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不過我們這里的師父，都是稱呼法號的，可能您說的這位師父，確實在我們這里，只是我不知道他的姓名罷了。”

“法號？”秦硯思索著，“那化緣呢？這里有沒有一個化緣的師父？”

年輕的僧人聽到“化緣”兩個字，笑著說，“哦，原來您是找化緣師伯啊，您是他的親屬？還是與他約好了？”

如今大多數的僧人都是職業僧人，當然避免不了親屬上山來找。

秦硯淡淡道，“不是親屬，我是他一位故人的兒子。”

年輕僧人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說道：“那，您請跟我來吧，剛好這幾天化緣師伯就在他的禪房。”

秦硯跟在年輕僧人的后，穿過了大半個寺廟，才終于來到一個禪房前面。

年輕僧人抬手敲了敲門，“化緣師伯，有位自稱您故人的兒子過來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