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他覺自己的一直在往下墜,往下墜……
失重令他崩潰大,一遍遍喊著粑粑救我。
可是,耳邊卻傳來寧承旭冷漠無的聲音。
“我選紀恩世,放開他。”
“老婆可以再娶,兒子可以再生,恩恩只有一個。”
小肆遠第一次到心臟疼,疼得幾乎快要不能呼吸,眼淚也流得放肆,每一滴淚都帶著無法言說的絕。
寧承旭的聲音混著真真假假,他分不清,看不清。
失重不知持續了多久,他覺整個都跌進水里,濺起巨大的水花。
可他睜開眼,面前全是紅,他被水吞沒,缺氧,痛苦,心臟好似被迫到快要炸。
耳邊依然是寧承旭低沉的嗓音。
“恩恩跟你一樣大的時候,已經會做初中的奧數題,你卻連小學的都不能完至百分之八十的正確率。”
“半個月的鋼琴就彈這樣,連音階速度都錯的,慢得不像是在賽馬,而是在溜驢。”
“寧肆遠,你但凡有恩恩一半聰明用心,我也不至于日日監督你這流水賬一樣的功課。”
“我選紀恩世……”
視線是昏暗無的,寧肆遠整個人都是崩潰的。
突然,一縷照進來,刺眼得他睜不開眼,思緒卻是一點點清醒過來。
長卷的睫微微,還掛著串的小水珠,湛藍眼眸一點點有了焦距,漂亮的臉蛋上是噩夢后的驚魂未定。
“小肆總算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不?想吃點什麼?”
旁邊是寧老太太慈關切的聲音。
寧肆遠眨眨眼,眼淚從眼角落,被寧老太太溫掉。
他好半天沒有說話,一整晚的噩夢使他搞不清哪個才是真實的。
“是天堂嗎?還是地獄?太怎麼會在……”
寧老太太哭笑不得,他的小臉蛋,“乖寶寶,這里是人間,你活得好好的,健康,所以能見到太。”
寧肆遠混沌的腦子逐漸搞清楚狀況。
他沒死,墜樓時被救了。
誰救的?
他不知道……
他環視潔白的病房一圈,安靜又冷清,床邊只有寧老太太一個人,沒有那個人的影。
寧承旭這會是不是在陪恩恩哥哥?是不是忙著安恩恩哥哥?
腦海里已經能想象到寧承旭在紀恩世床邊噓寒問暖的畫面,他鼻尖酸得厲害,一子委屈無助,像水似的瘋狂涌來。
“太……”
他哽咽著,撲進寧老太太懷里,一直哭,哭得聲音嘶啞,緒崩潰。
“我的小心肝,讓你委屈了。”
寧老太太心痛至極,跟著掉眼淚。
但寧肆遠什麼都不肯說,只知道哭,幾年來都沒有像今天這樣傷心絕過。
……
等寧承旭提著兒子最喝的南瓜粥進來,寧肆遠還躺在床上睡著,白白的小臉上掛著沒干的淚痕。
而寧老太太在旁邊不停抹眼淚,眼眶是紅的。
寧承旭發現不對勁,“,怎麼了?”
“肆遠十分鐘前醒過一次,一直抱著我哭,問他又不肯說,這會哭累了,又睡過去了。”
說著,看了看時間,“才六點半,你一整晚都沒休息,怎麼又過來了?”
“睡也睡不著,肆遠估計吃不慣醫院的早飯,我就去附近五星級飯店打包了一份。”
寧承旭放下飯盒,坐到床邊,取出一張紙巾,耐心的替兒子掉那些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小淚痕。
寧老太太著心口,因傷心而有些不適,忍著問寧承旭:“你的傷怎麼樣了?”ωWW.166xs.cc
“無礙,寬心。”
拍了片子,沒有傷到骨頭,就是肩骨腫得有點厲害。
寧承旭昨晚冰敷過,醫生說最好用支或繃帶系在前固定幾天,避免二次損傷。
但他怕架著胳膊的樣子會嚇到兒子,想了想還是算了。
將兒子的小臉收拾得干凈清爽,他敏銳的注意到寧老太太狀態不對,“去休息,這里有我。”
不等寧老太太拒絕,他又說:“我已經打電話給管家,等會就來接回去,要保重,不讓我多分出心力擔心,才是在保護我。”
“好吧,如果小肆這里有什麼問題不好理,你就給我打電話。”
……
另一間病房。
紀恩世本就力差,昨晚更是累壞了,一覺睡到大天亮才醒。
紀霆就坐在他床邊的椅子上,冷峻的臉龐深沉著,指腹挲著腕表,出神了,不知道再想什麼。
他斂下心虛神,眨眼,“爸,你國調局的事不忙?”
紀霆輕蹙眉,“忙,但沒你的事要,歪心思趕我離開。”
“……”
紀恩世緩緩支起子坐起來,脖子上的痕纏了一圈繃帶,使他虛白的臉,更像個病弱又凄的小年。
“看來,爸爸今天是要興師問罪的,你說,我聽著。”
紀霆坐姿端正,俊眉嚴肅,“昨天的事,究竟怎麼回事?”
“爸爸親自去了現場,應該很清楚事的來龍去脈。”
“我想聽你把整件事再敘述一遍。”
紀恩世著被單的手微微用力,面上依然淡定,“我跟寧肆遠在園區遇襲被綁,那些人原本準備把寧肆遠肢解,我游說他們借此勒索寧承旭,后來他們嫌寧承旭帶的錢不夠,要求寧承旭只能選一個帶走,寧承旭選了我,寧肆遠便被扔下天臺……”
紀霆靜靜聽著,等他說完才問:“你確定整件事的真相是這樣?”
他抿了抿蒼白的,不接話了。
“你故意騙寧肆遠去看本不存在的比賽,支開兩家保鏢,這才讓那伙綁匪有機會下黑手,局里找到嫌疑人迷暈寧肆遠的作案藥品,而你的電子監測表卻沒有向我和笙笙報警,你并沒有被迷暈。”
“綁匪借人質敲詐寧承旭,是你出的主意,那把架在你脖子上的刀、和寧承旭做選擇,也是你的主意。”
“整件事都有你在背后推,把自己和寧肆遠都當棋子,想看寧承旭的笑話,我說得對不對?”
幾個綁匪昨晚已經代了事經過的全部細節,原本這是一場只針對寧家的案子,幾個綁匪知道紀恩世的份,本沒想他。
紀恩世別開眼,咬著角沉默。
紀霆不可思議的打量他那張跟自己極像的臉,“你才十一歲,竟然能有這樣的籌謀和城府,你就沒有想過,拿你跟寧肆遠的生命做局,如果營救失敗,會付出怎樣沉重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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