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蘇看到周硯懷邊這兩位得力干將一起來了，察覺到不太妙，聶紅音惹禍的事，周硯懷再神通廣大，也不至于這麼快就知道。

果然，紀琮說，“太太，您母親打的人是許小姐……”

未蘇心頭一懸，“周硯懷讓你跟劉律師一起來，是什麼意思？”

紀琮語焉不詳地說，“周先生讓你過去找他。”

“他是什麼態度？”未蘇也沒把握了，如果聶紅音打了別人，那賠錢道歉應該也就過去了，可偏偏打了許梔寧，周硯懷可是護護得跟眼珠子似的。

“這個我也不好說，周先生只讓我們來了解一下況。”紀琮說，“周先生在瀾苑休息，老馮已經過來接您了。”

未蘇探不出口風，只好往外走。

見就見吧，現在還有什麼辦法，總不能讓聶紅音一直在里面拘著。

上了車，老馮把送到瀾苑。

下車時，老馮把一袋子東西給，“太太，這是給周先生買的藥和吃的，他得了重冒，今天一天都在家里休息。”

未蘇提著那袋東西，進了瀾苑。

好久沒回來了，覺有些陌生，屋子里到都是周硯懷的品，門口的鞋，沙發上的外套，茶幾上的文件和煙盒……

這是曾經獨守空房三年的地方，現在竟然了周硯懷常住的地方。

未蘇收回視線，上樓去了主臥。

抬手，敲了兩下門，里面沒回應，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睡了。

未蘇正猶豫著，就聽見兩聲咳嗽，沙啞的男聲傳來，“進來。”

未蘇把門擰開，走進去。

周硯懷正躺靠在床上，上穿著一件灰薄衫，被子蓋著腰部以下，一頭烏黑的頭發的，臉上沒有表，兩只眼睛布滿。

尷尬是尷尬，但是來都來了，未蘇只能著頭皮走過去。

把那袋東西給他，“你先吃藥還是先吃飯？”

周硯懷拳頭抵著口鼻，咳嗽了幾聲，“隨便。”

未蘇只好把吃的先拿出來，一盒牛粥，還有兩樣清淡的小菜。

放到一旁的床邊柜上，未蘇把筷子和勺子放好。

周硯懷拿紙巾了手，轉過去吃東西。

他沒什麼胃口，但為了保持力必須吃，未蘇看他杯子里的水都見底了，拿起杯子走開去添水。

回來時，他勉強吃了三分之一，就把餐放下了，接過水喝了幾口，順便把藥也吃了。

未蘇看著他臉似乎是和緩了一些，問道，“我母親的事……你能說下你的態度嗎？”

周硯懷抬眼瞥著，“你覺得我該是什麼態度？”

他總算知道上那潑勁兒隨誰了，許梔寧在電話里又哭又鬧，說被聶紅音抓著頭發按在水里，臉都被打腫了。

未蘇哪知道他是什麼態度，“能私了嗎？不過我現在沒什麼錢了，但可以打個欠條，下個月發工資馬上還你。”

“我缺你那仨瓜倆棗？”周硯懷嚨，連著咳嗽了幾聲。

未蘇只好說，“我媽剛出來，我總不能讓再進去——你要是不肯私了，那你就讓許梔寧來找我打回去吧。”

周硯懷沒好臉地斜一眼，一陣頭疼，他抬手用力按了按額頭。

未蘇當然只是先禮后兵，許梔寧打肯定不能干，想著周硯懷要是真同意了，那就撕破臉，手里還有許梔寧的黑料。

可此刻周硯懷的態度卻讓看不太懂。

頭疼得厲害，周硯懷臉不太好，靠在那兒用力地按著前額，手勁兒大得未蘇都怕他把頭骨碎了。

未蘇過去把枕頭給他放下，“你躺下吧。”

他躺回去，呼吸很沉重，手一直按著劇痛的頭部。

“你還好吧？”未蘇怕是發燒留下了后癥，“你有去醫院檢查過嗎？你以前會這樣頭疼嗎？”

周硯懷合著眼，眉頭鎖著，臉泛著病態的白。

“很疼？要不然我救護車吧？或者是給老馮打電話？”未蘇有些急了，正要轉去打電話，周硯懷忽然手拉住，一用力，未蘇摔向他，他一翻，就把在了底下。

他的力氣仍是大得抵不過，未蘇氣惱地推他，“周硯懷你可真夠無聊的，裝病有意思嗎！”

周硯懷低頭看著，他現在頭疼得裂開一樣，在一旁喋喋不休地啰嗦，他頭更疼，但是，他卻并不覺得煩。

他看著紅潤的，低頭，用力地咬了一口。

未蘇瞬間就破了，抬手蹭了下，流了，瞪著這莫名其妙的男人，憤憤道，“你腦子真的有病，你去好好檢查一下吧！”

周硯懷一手落在脖子上，虛虛地搭著，卻給造很大的迫，仿佛自己的嚨下一秒就會被他扭斷。

未蘇知道他這人確實是瘋的，什麼都干得出，就閉口不說話了。

周硯懷神不明地看著，看了好久，用沙啞地嗓子說，“你也該去看腦子，你為什麼這麼蠢。”

未蘇沒好氣，“是，我蠢，你也不見得聰明——山都塌方了你還要沖過來，你當自己是超級英雄呢？要是當時被埋住，你就兇多吉了！”

未蘇說出來才覺得后怕，不敢想象，要是周硯懷當時真的出了事會怎樣……

周硯懷盯著，一臉兇惡地說，“我死了，也要帶上你，我不會讓你跟別的男人快活。”

“神經病！”未蘇推他，“莫名其妙！你大老遠開車過來就是懷疑這種破事？”

周硯懷忽然靜默地看著，一雙通紅的眼睛有些嚇人。

他的大手著下，和很近地對視著，那雙眼里涌著未蘇看不懂的東西，他低低地說，“你說呢？你說我三更半夜地不睡覺，冒著暴雨，穿過塌方的公路來找你，你說是為了什麼？”

未蘇莫名地到害怕，覺得鄭重的周硯懷比盛怒的周硯懷更可怕。

腦子漸漸空白，只有一個不敢捕捉的念頭迅速閃過，閃躲著他的目，“我不知道。”

周硯懷鼻息很沉，低頭，用鼻尖抵著的臉頰，緩聲道，“讓我告訴你，沈未蘇，因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