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蘇回了公寓，室友已經走了。

這邊的租約也已經到期，管理員催快點搬走。

未蘇出院的時候，醫生說最好休息半個月再坐長途飛機。

收拾了東西，準備去住酒店。

最主要的，是想圖個清靜，不要再上周硯懷了。

江斯允幫拿行李，說，“未蘇，你剛做完手，一個人住酒店，我實在不放心。你看這樣行嗎，我這幾天到醫院的宿舍去住，你到我家去住，離得近一些，你有任何況，我都能及時照顧。”

未蘇想說不好意思打擾，江斯允輕嘆著看著，“你沒必要這樣跟我劃清界限，就算是普通朋友，一個人在異國生了病，我也不可能袖手旁觀的。”

他眼眸誠摯，“紅姨要是知道我不管你，也會打電話來罵我的——未蘇，你試著想想，假如現在做完手的人是我，你會讓我一個人去住酒店，毫不過問嗎？”

未蘇當然不會那樣做了，只好說，“我只是怕給你帶來困擾。”

“這是我應該做的，算什麼困擾。”

江斯允見同意了，很高興地發車子，載著往自己常住的城市駛去。

晚些時候，未蘇到了江斯允的家。

他的家寬敞干凈，簡直比的家整潔了不知道多倍，未蘇著實汗。

江斯允把的行李放下，“我現在去給你買一些日用品，你去臥室休息吧，想吃什麼？晚上我做給你。”

“別忙了，隨便買點就行。”

“好。”江斯允笑笑，扣好大的扣子，扭頭出去了。

未蘇端著水杯，走到窗邊去看著外面。

夜有幾分陌生，把手機拿過來，看了眼。

臨走的時候，把Rex送的那些小東西都一起打包了，放到了對門，他回去應該會看到了。

未蘇可不想要他的東西。

正站著，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碼。

未蘇猜到是誰了，接起來，果然，那頭的人呼吸聲很重，“哪去了。”

未蘇說，“出院了。”

“在哪，我接你去。”

“不勞惦記，有地方安頓了。”

“你好好說話。”周硯懷鼻息著慍意，“你最好別讓我知道，你跟那個姓江的走了。”

“那又怎麼樣，周硯懷，你別不講理。”

“我弄死他，再來跟你講理。”

未蘇害怕的就是這個，生氣地說，“周硯懷，你要發瘋離阿允遠點！你敢他，我不會原諒你！”

“我不他，你就會原諒我？”他忽然問。

未蘇張張，冷漠地說，“你正常點，我要說的那天晚上都說完了，你周先生做事一向利落，不要在這件事上拖泥帶水行嗎！”

“你在養病，我不跟你計較太多，等回家再談。”周硯懷看了看時間，“你今晚不能在外面過夜，說個地址，我現在過去。”

未蘇馬上把電話掛了。

想了想，怕連累了阿允，周硯懷做出什麼事也無法預料，怕只怕他會真的發瘋。

未蘇趕去收拾東西，正要走，江斯允拎著大包小包地回來了，看著這樣子，不解道，“怎麼了？”

“我還是去住酒店吧。”

未蘇也不知道怎麼解釋，江斯允把門關上，放下手里的東西，很淡地說，“因為你丈夫？”

未蘇知道他看出來自己跟周硯懷關系不好了，沉口氣，“阿允，我正在跟他談離婚，他是個脾氣不太好的人，我怕……”

“什麼也別怕。”江斯允把的行李拿過去，放到了一旁，“法治社會，他能做什麼？放心吧，這里很安全。”

“不是……”未蘇惶惶不安的，“他不是個能講道理的人。”

“未蘇。”江斯允忽然生氣地說，“那你為什麼要嫁給他？為什麼要嫁給一個不講道理，會讓你害怕的男人？”

未蘇愣住了。

江斯允轉瞬平復了心，和緩地說，“你去休息吧，我去做點吃的——想吃餃子嗎？我覺得你肯定饞了。”

他拿出買回來的食材，又把買給的用品給，“拖鞋，睡，去換上吧——未蘇，你就留在這里，好好的養病，別的不要想。”

未蘇折騰了一天，肚子上的創口作痛著，就算再堅強，此刻難免也會到疲倦和孤單。

理智歸理智，可是在病痛之中，眼前這一點溫暖，了沒法抗拒的貪。

最終留下了。

江斯允在廚房包餃子，他什麼都做得很好，晚餐時未蘇吃著熱騰騰的水餃，差點掉淚了。

就是這種覺，安靜又溫暖的覺，像回到家一樣。

兩人吃完，江斯允去收拾東西，看看時間，不早了，他出來說，“未蘇，我把食材都準備好放冰箱里了，明早你直接放進鍋里煮一下，半小時就能喝到粥了。吃完別管，中午我過來收拾，再給你帶午飯。”

“你不要太折騰了，我可以自己弄吃的。”

“我如果有時間，總該要照顧你的。”他把一切都準備好，連水都燒好了才離開。

未蘇累了，躺下來，在這陌生又悉的房子里，到了很久沒有過的一安寧。

——

兩天安靜地過去了。

江斯允住的地方環境很好，離他工作的地方距離適中，他每天中午會固定過來一次，給弄完吃的，收拾一下，也不多留就會離開。

未蘇知道他難得中午休息一會兒，來不及吃飯就要趕過來，他別折騰，他依舊堅持，只說，“我晚上經常有事，太晚了過來畢竟不方便。你安心休息，其他的聽我的好嗎？”

這天上午很好，未蘇想著下樓去買點東西，回來時，正在附近上了江斯允。

他從車上下來，穿著一件灰大，里面是白的襯衫，看起來十分清爽朝氣。

他兩步過來，拎走未蘇手里的東西，“想要什麼，我買就是了，別自己提重。”

“我又不是紙糊的。一點水果還拎得。”

兩人一起往家的方向緩緩地走，冬日的暖照在兩人臉上，顯得笑意都格外的燦爛。

不遠，周硯懷靠在車旁，神沉郁地看著那兩人走遠。

他從袋里掏出煙，緩緩地抬手點燃，送里，深深地吸了口，白霧散開，模糊了他眼底的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