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硯懷說出這句話，心口一陣痛苦。

他看著沈未蘇臉發白地站在那兒，又格外地痛快，他拿著打火機，把手里的雪茄點上，姿態悠然地坐回去吞云吐霧。

未蘇愣在那兒，腦子里空白了一會兒，才逐漸恢復了思緒。

不可置信地看著周硯懷。

難怪了。

難怪這幾年，他對的態度總是反反復復，若即若離，就算是在兩人最好的時候，他也總像是隔著一層什麼。

想著，或許只是因為他個高傲，不習慣低下頭來談，以為他只是格原因，直到這一刻才明白。

他只是不屑跟談，而是他心里，一直都是不堪的，不配的。

未蘇這會兒只是有些失，有些無力，甚至，還想說些什麼，制止他的誤解。

直到，周硯懷冷冷地瞥了一眼，說，“四年前你母親獄后，你跑到酒吧喝酒，‘巧’跟我睡了一夜，你那晚裝得像那麼回事啊——你故意趁我喝多了勾搭我是吧，你是第一次嗎？”

未蘇瞪著他。

雪茄在他手指間轉，他坐在那兒高高在上，帶著惡毒的心刺激，“你那點見不得人的小算盤，瞞得了別人，瞞不了我。你為了掩飾跟你弟弟不倫的丑事，故意來算計我，想讓我當接盤俠。”

未蘇頭發梗，“原來你一直覺得是我故意算計你……那你為什麼要答應結婚？”

他冷冷一嗤，“沈未蘇，玩玩的，我可憐你才要你。現在發現你也就那麼回事，我玩夠了，你走就走。”

看著沈未蘇眼眶里泛著一圈紅，周硯懷翹著，緩緩地吸了一口雪茄，臉上悠然自在，心卻在撕裂般滴。

他理智全無地發著瘋，角浮起笑，“你最好別讓我再看到你，看你裝圣潔我要看吐了，你活該一場空，活該什麼都得不到，這是你的報應。”

未蘇驚住，從周硯懷那雙眼里，分明看到了他對一切的了若指掌。

他似乎是什麼都知道，可事實本不是他說的那樣。

未蘇腦子里哄哄響，但隨即憤怒點燃了，他竟然用那種惡毒的口吻形容這幾年的遭遇。

他說裝圣潔，說失去一切是報應？

看白著臉，在那兒氣得手都哆嗦，周硯懷咬著雪茄，心里在痛苦和痛快之間兩極拉扯。

未蘇被他置事外的樣子氣到了，氣的發瘋，他怎麼可以這麼壞，他怎麼可以這樣質疑辱。

周硯懷看眼圈通紅，兩眼茫然地四周圍尋找著什麼，像是要奪路而逃，又像是要抓起什麼砸到他頭上。

有些失控，口劇烈地抖著，他的話是真的刺激到了，臉上除了憤怒，還有一些瘋狂。

周硯懷站起，下一秒，他的視線順著看過去，只見盯著茶幾果盤上的一把水果刀。

他心里一慌，下意識地沖了過去。

未蘇也了，也撲了過去。

離得更近，一把就將刀抄起來了，未蘇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麼，只是迫切地想要宣泄出來，宣泄心里那抑了幾年的痛苦。

“放下！”周硯懷急了，手過去奪，未蘇和他撕扯，腦海里只有他那惡毒的兩個字，報應。

瘋了似的，拿著刀胡地揮，兩人撞到桌沿，茶幾上的東西全都掃到地上，一片狼藉。

“沈未蘇，放下聽見沒有！”他怒斥，卻在把刀拽向的時候聲音都了，“給我！”

周硯懷用了力氣一搶，未蘇抵不過，人都被拽過去，混中，只聽到周硯懷低低地了口氣，他顧不得其它，將刀用力地從手里奪走，隨后遠遠地扔了出去。

就在隨后，門被急促地打開了，聽到靜的周家人一起沖了進來。

周硯懷立即側了側，把沈未蘇擋在了后。

周母看著地上摔碎的杯盤，不滿地問，“你們倆怎麼回事！這麼晚弄出這麼大靜！”

“我喝多了撞的，沒事。出去吧。”周硯懷別著臉不耐煩地說道。

周瓊姿卻眼尖，指著周硯懷腳下的地板，“有……天哪，硯懷你傷了！”

說著，周母和一起沖過去，兩人拉著他一看，差點沒嚇暈過去。

他口一道模糊的切口，就算他用手按著，珠子還是從指里不住地往外滲。

“沒事，我喝多了不小心……”周硯懷語氣輕飄飄，想揮開兩人，周母卻看著他后站著的沈未蘇。

只見渾僵，跟從冰水里撈出來似的臉慘白，臉上和手上都有。

周瓊姿則從一旁撿起那把染的水果刀，染刀尖鋒利得讓人目驚心。

周母看見刀，頓時崩潰了，看到沈未蘇那丟了魂似的樣子，怎麼會猜不到是怎麼回事，回頭朝著周瓊姿嘶啞地大聲說，“報警瓊姿！快報警！”

周硯懷抬手攔住，語氣很冷，“不許！你們別管，這跟你們沒關系，出去！”

周母氣得要昏過去，“這時候你還想包庇？都敢對你刀了！”

幾個人正吵著，門口忽然傳來周父沉厲的聲音，“都住口！”

看到周父回來了，周母連忙走過去，“你看看吧！沈未蘇把硯懷刺傷了，流了那麼多，我們家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怎麼會讓這樣的人進家門！”

周父走進來，看到周硯懷捂著口，正流出來，他眉頭一鎖，沒等說話，周硯懷就煩悶地說，“一點小事，我自己解決就是了，爸你們都別管。”

周父沒再看他，而是看著他后定在那兒失魂落魄的沈未蘇，周父見一手，像是嚇壞了，嘆氣，“未蘇，你們兩個怎麼鬧這樣。”

未蘇聽他并沒有嚴厲地指責自己，忽然緒一陣更大的潰散，抬手了酸的鼻子，卻聞到一手的腥味。

輕著，看著周父，“爸爸……我最后一次這樣你了，你替我做主，我要跟周硯懷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