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父瞥了眼一旁臉鐵青的兒子，皺眉，又看著未蘇，“夫妻之間還是盡量多通。”

“通不了。”未蘇堅決道，“我跟周硯懷早就破裂了，沒法再在一起生活，我怕下次我會做出更過激的行為，請求你，答應我們離婚。”

周母不滿地說，“離就離吧，一個敢對丈夫刀的人，誰還敢留著？我去律師過來，馬上起草協議書！”

“不用，我都帶著。”未蘇飛快地將手往服上了，隨即去包里掏出一份協議，“我什麼都不要，凈出戶，只求馬上簽字離婚。”

周母氣憤不已，“看把你委屈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兒子怎麼對不住你！”

未蘇在茶幾上飛快地將協議書上簽了字，遞給周父。

周父拿著那份簡潔的協議書，看著一旁沉寂如冰的兒子，問他，“硯懷，你什麼意思？”

周硯懷不吭聲，手攥著染的服，傷口已經覺不到疼痛，近乎麻木。

周父看到他眼神里的抵，只好說，“要不然，先冷靜一下，改天……”

“不要改天。”未蘇走過來，走到周硯懷面前，和他那雙冷意幽深的眼睛對視著，聲說，“你說的對，我就是在利用你，欺騙你，我就是為了你的錢才接近你，可后來我發現，為了錢我也沒辦法容忍和你在一起了，因為我不你，比起和你在一起煎熬，我寧愿和我的人，過沒錢的日子。”

周母在一旁氣憤地說，“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太過分了！”

周瓊姿也聽不下去了，站在周硯懷邊說，“既然都鬧到這樣了，硯懷，你放走吧，的心已經不在你這了。”

未蘇眼眶滾燙，快要看不清楚面前的人，只是重復，“周硯懷，簽字吧，讓我們之間的錯誤到此結束。”

周父看著兩人已經不可轉圜，嘆氣說，“既然這樣，那我就替你們做主了——硯懷，你簽字吧，尊重未蘇的決定。”

周硯懷站在那兒，所有人都在催促他，簽字，簽字。

他看著面前的人，滿臉的期盼，期盼著離他這個苦海，期盼得到自由，讓無牽無掛地去找心的男人。

他一陣惡氣涌起來，抓過筆狠狠地在紙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力紙背，手恨不得斷筆桿。

周父將協議收走，看著兩人，“我明天去律師樓理后續的手續，辦完把證件拿給你們。從現在開始你們兩個就結束婚姻關系了，往后各不相干，互不打擾。”

未蘇終于得償所愿了，可卻同時覺得喪失了一的力氣，看著周父，“謝謝……周伯父。”

周硯懷坐在沙發上，半垂著頭，一不地，仿佛一座沒了靈魂的雕塑。

未蘇覺得沒法呼吸，扭頭就往門外走去。

的影消失，沉默半晌的周硯懷忽然起，朝著門口沖了出去。

周母張地跟上去，生怕再發生什麼變故，看到了兒子通紅的眼眶和一臉的蕭索，那是從來沒見過的樣子。

周父攔著，讓所有人都別。

未蘇下了樓，正朝著大門口走去，后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周硯懷停在臺階上，開口，“沈未蘇！”

未蘇腳步一頓，他在那兒遠遠看著，臉是冷的，嗓音卻帶著揮之不去的沙啞，“沈未蘇，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現在回來，我還讓你做周太太，你踏出這個門，我就不會再要你了。”

未蘇聽著他的話，心里閃過一酸楚。

他這樣一個自負的人，在局面已經不可挽回的時候，說出這句話，看似高高在上，實則是他最大限度的放低了。

可是，不合適就是不合適，哪怕重來一次，結果還是一樣的。

未蘇前所未有的疲倦和絕，抬手，緩緩地將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摘下來，“叮”地一聲墜落在地上。

說，“你保重吧，再見。”

看著頭也不回地走了，周硯懷靠在欄桿上，他今晚明明喝了很多酒，他明明醉的一切行為都不理智控制，可是他心口一陣陣的刺痛仍舊清晰地蔓延，疼的他按住傷口，仍不能止住淋漓而出的。

他覺好像心被挖走了一塊，他想下去，想跑出遮住他視線的門，可是醉的太厲害，上的力氣隨著一起流走，他腳底下一踏空，一頭栽了下去。

——

兩天后，周父來找了沈未蘇。

未蘇素著一張坐上了車后座，周父把一個文件袋遞給，未蘇打開看了眼，離婚證三個字燙人眼睛。

周父看臉上毫無喜，嘆氣，“當初是我的錯，我不該勉強你們在一起，到最后弄得你們兩敗俱傷——硯懷住院了，傷口不輕，他那天喝多了又從樓梯上摔下去，現在整個人萎靡不振的。”

“對不起……”未蘇心里悶痛，當時氣瘋了，但心里并沒有想要傷他的意圖。

但他確實是被刺傷了，當時就覺到了，那傷口一定很深。

頭發，“我……如果你們要送我去監獄……”

“不會的。”周父安，“硯懷也不會允許。”

未蘇拿著離婚證，心遠沒有想得那樣輕松，很難過，說不出的難過。

周父看憔悴的樣子，“今后有什麼打算？”

“我過陣子就去外地工作了。”

周父點點頭，“去吧，以后有任何事，還可以來找我這個周伯父。”

未蘇在崩潰之前，下了車，拿著那本離婚證，想說的話都咽了回去，扭頭上樓去了。

——

周父到了醫院。

周硯懷下上一層胡茬，兩眼底下一抹濃重的青，靠在那兒，手里著周父剛送給他的離婚證。

周父說，“現在的結果，你們倆都滿意了吧？未蘇就要去外地工作了，你過兩天出了院，也好好回公司上班，這陣子整天不見人的，哪像個公司負責人的樣子。”

周硯懷不見反應。

周父看他著那本離婚證，眼睛都要盯穿過去，提醒道，“人是你答應放走的，就痛快利落點。往后是再嫁再找，與你也不相干，不要再去打擾。”

周硯懷一臉淡漠地合上眼，手臂搭在額頭上，顯然是不想再聽周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