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沈未蘇和聶紅音一起去律師樓。

產的事跟沈未蘇關系不大，涉及的很，倒是聶紅音和繼父之前共同經營了不產業，理起來會比較復雜。

自己那部分手續很簡單，全權委托給聶紅音和律師就好了，簽了字，就出來外面等。

去買了杯飲料，正坐著刷新聞，就看到了程季山去世的消息。

心里嘆了嘆，本來應該跟程逸說聲節哀的，但想到他現在應該心里怨，還是不去讓他緒更不好了。

正坐著，聽到對面的會議室有人出來，抬頭，就看到個眼的人。

對方應該是個長輩，但樣子很年輕，著裝貴氣，神高不可攀的，目掃過沈未蘇的一瞬，的臉顯而易見地冷了幾分。

沈未蘇想了半天，忽然想起來了這是誰。

好多年前見過幾次，是江斯允的媽媽高從靜。

高從靜那目十分不善，抬步就要朝著未蘇走過來，這時，一個聲音在旁傳來，“媽。”

高從靜回頭，就見著簡潔的江斯允走過來，看著，“你有什麼事，跟我說。”

高從靜瞥了眼沈未蘇，扭頭走了，江斯允看了眼沈未蘇，也跟著走了。

母子倆下了樓，高從靜看著江斯允，冷笑一聲，“真難得聽你我一聲媽，怎麼，怕我當眾對那對狐貍母說難聽的話？”

“你們長輩的事，跟未蘇無關，你犯不著為難。”江斯允神淡漠，“你也不用覺得財產給了紅姨就不甘心，你離開我爸的時候，他只是個不得志的小畫家，他的就有一半是紅姨善于經營的功勞。”

“紅姨，未蘇，你得真親切。”高從靜譏諷道，“不知道的還以為們才是你至親的人，你是不是忘了，你爸就是死在聶紅音手底下的，你爸要是知道你把他財產都給了殺他的兇手，地底下也得被你氣得不瞑目。”

“那是意外。”江斯允打斷，“你離開這麼多年了，沒必要再談論我爸和別人的婚姻。現在你也得到了應得的，就不要再記恨別人了。”

高從靜笑了兩聲，“江斯允，你是不是跟你爸一樣，被狐貍迷得失去理智了？你是我跟你爸生的，你不是聶紅音生的，你看看你自己說的都是什麼話！”

“行了，我不需要你來教我。”江斯允臉不悅，“我還念小學你就丟下我走了，這些年要不是紅姨照顧我，我早病死了，對我指手畫腳，你也看看自己有沒有資格。”

江斯允目冷冷的，轉，“還有，你別以為你推許梔寧出來辦畫展的事沒人知道，你手里的那幾幅畫夠你吃一輩子了，你要是來，我有法子讓你的東西變廢紙。我再說最后一遍，別傷害們，我不允許。”

看著兒子頭也不回地走了，高從靜一臉的怨憤。

這哪里是兒子，這簡直比仇人還要冷！

——

看到江斯允跟高從靜下去之后，沈未蘇一直很擔心。

高從靜在阿允年紀很小的時候就拋下一切走了，后來繼父功名就，回來找過阿允幾次。

阿允一律避而不見，他對他媽媽不僅沒，甚至是有些怨恨的。

沈未蘇記得有那麼幾次，跟阿允一起放學回家，高從靜在后面一直跟著他，覺得不忍心，想回頭看看，阿允就很生氣地別多管閑事。

同樣的家庭不幸，沈未蘇跟江斯允算得上同病相憐。

沈未蘇下樓找了一圈，高從靜已經走了，一抬頭，就看到江斯允站在個角落里漠然出神，手里夾著一支煙。

影落在他那張清雋的臉上，顯得他有些憂郁低沉。

看到來了，江斯允把煙滅了扔掉。

沈未蘇有些驚訝，“阿允，你怎麼學會煙了？”

“太累的時候提提神。”江斯允一笑，“怎麼好像我不能煙。”

“因為你從小到大都是好學生啊。”沈未蘇笑笑，“壞學生才會煙。”

就像周硯懷那樣，煙不離手，特別討厭。

阿允在的印象里，永遠穿著干凈的白襯，上的味道特別清爽。

江斯允角挑了下，“人是會變的，我也沒那麼好。”

沈未蘇沒在意他的話，轉問，“我聽我媽說，你要停留一陣子？”

“嗯，我老師是兒科方面的頂尖專家，這次了邀請過來，我作為副手要跟他進行幾個項目。”

“厲害了啊。”沈未蘇聽著就覺很驕傲，江斯允一直是個目標明確的人，他十幾歲的時候就堅定地說要做個醫生，結果他真的做到了，還做得很好。

一認真夸獎他，江斯允就忍不住想起他們小時候。

玩漂亮，零用錢總是早早用完，沒錢了，就跑來找他說，“阿允，你的筆記做得真好啊能借我學習一下嗎。”

“阿允，你知道校長在大會上給你頒獎的時候我有多自豪嗎。”

夸完了，下一秒就會可憐地說，“阿允你最好了，能借我點錢嗎？”

他從回憶中出來，角尚且掛著一抹微笑，眼眸凝著，“我送你們回去？”

沈未蘇搖頭，“不用了，等會兒劉叔……我們自己回去。”

江斯允很坦然地說，“我不會在意這些的，未蘇，紅姨有權力追求新的幸福。”

沈未蘇由衷地說，“謝謝你阿允。”

“不需要跟我客氣。”他看了看時間，“我得回醫院了。改天有空再面。”

沈未蘇點點頭，目送他開車離去。

晚上劉律師請吃飯，他人真的不錯，對聶紅音也，看兩人那樣子還真的人羨慕。

吃完飯回到家不早了，沈未蘇拿手機看了看，靜悄悄的，那個人一忙起來就跟消失了似的。

沈未蘇也沒想太多，放下手機去睡覺了。

第二天早上睡到自然醒，聶紅音買了早餐回來，起來吃，沈未蘇坐下來，隨意地刷新聞。

頭條是程家辦喪事，幾張圖片都有周硯懷的影，他一黑西裝戴著黑墨鏡，神看起來異常肅穆。

他出現在畫面里，沈未蘇也不奇怪，但看到他邊站著一個小年輕的人時，沈未蘇倒是定了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