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診廳里。

周硯懷立在那里，一的沉郁令人而卻步。

對面，程惜知扶著蔣廉走出來，后者眼角蓋著紗布，半張臉都腫起來，他看到周硯懷就站在不遠，有些心慌，也有些氣惱，抬手就把程惜知的手給推開了。

看到蔣廉那個態度，周硯懷頓時火更大，過去抬手一把揪住他領子，拽著人就出了急診大廳。

把人拽到后門偏僻的停車場，周硯懷一把將他丟出去，看他那不服氣的樣子，覺得不解恨，上去狠狠了蔣廉一掌。

程惜知急忙過去拉他，哀求著，“懷哥！別手，這件事你讓我自己來解決可以嗎……”

周硯懷瞥了一眼，還沒等說話，對面的蔣廉惱怒地說，“程惜知你閉，你求他干什麼，你讓他打，我倒要看看，他為了你敢不敢打死我！”

周硯懷聽他那呼來喝去的態度，眉眼沉，抬步就要過去。

程惜知連忙拉著他，周硯懷抬手把推開，兩步過去，掐住蔣廉的脖子把他按到了一輛車頭上。

蔣廉比不上他力氣大，反抗不過，是又挨了他兩拳。

“懷哥！”程惜知撲過去，抱著他胳膊哭著說，“別打他了，他的況我都知道的！”

蔣廉口吐鮮，瞪著舉拳頭的周硯懷，譏諷地說，“聽見了沒有？說都知道，你算什麼人你來管我們夫妻的事！”

周硯懷想把他掐死，手指用力，雙眼鷙。

蔣廉呼吸困難，不服氣地嚷著，“來來，你最好掐死我！我他媽綠帽子戴得夠夠的！你周硯懷不就仗勢欺人嗎，我的老婆天天做夢都在想你，做手你不來不肯進手室，爸臨死前把托付給你，都報道你是程家的婿！我他媽窩囊死了，你弄死我，我正好給你們騰地方！”

看著他臉憋得發紫，周硯懷抬手把他甩到地上。

程惜知趕過去扶他，蔣廉一把將推向周硯懷，厭惡地說，“你爸已經死了，你可以不用再為了瞞你的心理疾病跟我裝夫妻了！”

他瞪著周硯懷，“這人有病，是個瘋子，只要有男人靠近，就吐，結婚這幾年我連手指頭都沒過！你們倆郎妾意的，為你守如玉，你現在不正好是單嗎？還他媽裝什麼清白，你們這對狗男快點在一起！”

死寂一片，好一會兒，周硯懷才咬著牙看著蔣廉，“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蔣廉掉角的，“我說，這人有病！給我錢讓我保守我才跟假結婚的，我現在不裝了，我他媽寧愿跟男人在一起也不想再忍這個怪了，惡心，讓我惡心，你們倆都讓我惡心！”

蔣廉說完扭頭就走了。

程惜知看著周硯懷僵立的背影，萬分難堪，只想找個地鉆進去。

好一會兒，周硯懷艱地開口，“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程惜知竭力裝作若無其事，“……我以為我可以跟他培養，他以前跟我是很合拍的舞伴。不過現在看來，好像不行……”

看著周硯懷凌厲的目，慘然一笑，“對不起懷哥，我不想騙你的……我只是想像正常人一樣的生活，不給任何人添麻煩……”

周硯懷抬手按了按突突跳的額頭，“惜知，你不該連我也瞞著。”

“我不想再連累你了。”程惜知簌簌落淚，“我不想一輩子做你的包袱，懷哥，你不欠我的，是我自己運氣不好，我不怪任何人……上次進手室，我一定要等你來，已經是莫大的任了，我后來聽紀助理說才知道，那天是你前妻的生日，對不起，我害你對失約……”

“別說這些了。”周硯懷低聲打斷，“有任何問題，都可以看醫生。”

“真的不用了，我已經……”

兩人正談，一陣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周硯懷抬頭看過去，就見沈未蘇正站在水泥柱后面，低頭有些慌地掏出手機。

沈未蘇看到那兩個人都看著自己，一下子有點聽被抓包的窘迫，把程惜知的手機放到一旁的石墩上，“……你剛才手機掉了，還你。”

說完一刻也留不下去，扭頭就走了。

看著沈未蘇突然出現，程惜知從錯愕中回過神，“懷哥……”

周硯懷心很頹喪，很疲憊，他有些走神，“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

沈未蘇回到家，聶紅音看著手里拎著餐盒，皺眉說，“你怎麼回事？讓你給阿允送飯，你怎麼又拎回來了？”

沈未蘇才反應過來，神思游離地說，“……我忘了，我給阿允打電話說一聲。”

“這你也能忘？”聶紅音看那沒了魂的樣子，“你干什麼去了？你這個狀態怎麼開的車！”

沈未蘇把吃的放下，關門回了房間。

給江斯允打電話，他那頭剛結束手，語氣里卻不見疲憊，“不要的，我吃什麼都無所謂，紅姨別忙了。”

沈未蘇躺在床上，悶悶地說，“阿允，我喝多是你送我回來的嗎？我記不太清楚了。”

江斯允無奈道，“未蘇，你是真的該戒酒了，你以前滴酒不沾的。”

“嗯，我盡量吧，有時候不開心就忍不住喝點。”

“你還是不開心嗎？”

“偶爾吧，人生不可能永遠順心。”

“有點哲學道理。”

“取笑我呢？對了阿允，我馬上要回H市去工作了，我不喜歡傷，就不另外跟你告別了啊。”

“沒事的，工作要。”

兩人沉默了一下，沈未蘇正要掛斷，江斯允沉聲說，“未蘇，我很希你過得快活，比任何人都希。”

“阿允，我也希你過得快活，你太悶了，去個朋友吧。”

他笑了笑，“好。”

掛了電話，沈未蘇躺在那兒渾沒勁兒。

腦子里渾渾噩噩的，只有剛才，周硯懷跟程惜知在一起時候的樣子。

他眼神是不一樣的，很憐惜，是從來沒見過的，幫出頭的時候，也是真的狠。

沈未蘇癱在那兒心里發堵，原來自己生日那天周硯懷突然失蹤，是因為程惜知要進手室。

果然如此，人的直覺是不會錯的，程惜知，確實很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