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沉韞一進營帳,便見蘇南枝滿臉笑的看他,這兄妹二人似乎在背著他說了什麽壞話,他提了四壺酒,放在桌上:“二哥,喝酒嗎?”
“噗——”蘇南轅一口茶噴了出來,這聲二哥,喊的他渾一震,眼睛瞪的像銅鈴,“我……臣不喝。”
但這聲二哥深得他意,蘇南轅勾一笑,心中起了小九九:“臣也可以喝。這是京城帶的酒嗎?”
“正是,京城的天子笑。”蕭沉韞遞給他兩壺。
雲崖又提來四壺。
蘇南枝看著他們三人這架勢,背過去,蹙眉對蘇南轅低聲代:“二哥,他素日裏不怎麽喝酒,你別灌他。”www.x33xs.
蘇南轅白了蘇南枝一眼,哼一聲:“你二哥我也不常喝酒,他倆帶八壺酒,誰灌誰啊!”
蘇南枝捂住蘇南轅的:“二哥,你小聲點。”
“……唉,好心酸啊,我是你二哥誒,你不擔心別人灌我酒,還擔心我灌他。”蘇南轅心裏那個慪氣啊,真真是如長江之水滔滔不絕。
嗬,不讓他灌,他今兒一定要把攝政王灌趴下,想他蘇南轅行軍快十年,哼,千杯不醉,想追他妹子,先過他這一關。
“劃酒拳嗎?在這塞北也玩不了流水曲觴。”蘇南轅嘿嘿一笑,坐在蕭沉韞邊,“王爺說以朋友相,這話可真?”
“劃酒拳是什麽?”蕭沉韞蹙眉,喝個酒難不還要打一架?
這也不怪蕭沉韞不知道劃酒拳,他難得喝酒,一年不喝一次,就算喝酒也是獨酌,酒這方麵的規矩不懂,他隻知道王公大臣倒是有一個‘流水曲觴’的喝酒玩法。
蘇南轅就不一樣了,他從從六品武做起,要收攏部下人心,三教九流亦或貴門子弟,大家打一片,很多人通用劃酒拳,簡單快捷。
蘇南轅嘿嘿一笑,角一勾,心中嗬嗬兩聲,卷起袖子教蕭沉韞和雲崖劃拳。
“四季發財,哥倆好啊!”蘇南轅掄起酒壺,同他二人劃拳,“六六大順,八匹馬啊!王爺喝!”
“……”蕭沉韞原先投其所好,給蘇南轅帶幾壺好酒,現在他發現,他錯了,默不作聲地喝一酒樽。
“一條龍啊滿堂紅!”蘇南轅喝高興了,一隻腳踩在桌子上,“哥倆好啊三星照!王爺喝喝喝!神醫愣著幹嘛,剛才那杯你就沒喝!我都數著呢。”
雲崖和蕭沉韞:“……”
蘇南枝和蘇南澈在帳篷外散了會兒步,蘇南澈是從來滴酒不沾的,所以蕭沉韞沒喊他,隻是從京城給他帶了一塊絕佳的龍泉印泥做禮。
“枝枝。”
“大哥,您說。”
“你有沒有覺得,攝政王是為你才來淵城的?”蘇南澈與並肩而立,走在鋪滿白雪的荒野上,月灑在雪地裏,泛起冷清清的。
“我……”
蘇南轅又道:“其實,攝政王好的。”
“嗯是。”
“大哥也不想說什麽,大哥知道,你現在已經可以獨當一麵,把很多事理的很好了。”蘇南轅停下腳步,側過看,清俊溫潤的眸子著堅定,著腦袋,寵溺地說道:“大哥支持你,二哥也會支持你,無條件支持你去選你想要的幸福。”
這堅定的、無條件的支持,讓蘇南枝心裏生出無邊無際的溫暖。
唯有家人,才覺得讓心底生暖。
無論再遭難,也有人托底。
這種覺很踏實。
笑意生花,淺淺點頭:“好呀,謝謝大哥,我也支持大哥,無條件支持。子珊公主呢?怎麽沒見?子珊知道我來淵城,按理來說,應該來接我了。”
“公主不在咱們駐紮的營帳,在城區裏。”提及蕭子珊,蘇南澈目暗了一下,有些難以啟齒地開口:“你,勸勸吧。”
一聽大哥這語氣,便知道沒好事。
蘇南枝唉了聲:“勸什麽?”
“勸回京城。”蘇南澈折斷覆滿霜雪的樹枝,仍冰雪凍僵手指,“之前來找我,可我擔不起這樣一份純粹的。”
“大哥怎麽就當不起了?當的當不起,先當了再說呢?”蘇南枝知道,他大哥心溫潤,有責任,做事沉穩,是當得起的。
良久後,蘇南澈碎了那團雪渣,閉上眼睛:“是殺母仇人之。”
什麽罪臣份、要重振蘇家無暇婚,都是其次,隻有這個原因最切中要害。
蘇南枝聽後,沉默了。
是的……
蕭子珊是殺母仇人之。
若和大哥,有朝一日殺了蕭子炎和左如月,那子珊,是否會反目仇?
大哥與子珊,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無論怎樣,子珊是子珊,皇後是皇後,大皇子是大皇子,子珊從未傷害過你我,甚至多次袒護我。”蘇南枝道,“在子珊並未害我們之前,仍是我的閨中好友。”
“……唉。”蘇南澈輕輕歎口氣,走回了他自己的營帳。
蘇南枝也本想去春盛收拾好的營帳睡覺,但……又擔心喝酒的三個。
剛走到蘇南轅營帳外,便聽到蕭沉韞吐了……
蘇南轅雙腳踩在桌子上,跳下來,去扶蕭沉韞:“哥倆好啊,再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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