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戚延并不知曉,只知阮思棟常流連風月場。
“反正天已經快黑了,再行一百里都大半夜了,這前后都無歇腳的地方,不如就在馬車上歇一宿。”梁鶴鳴說完,也覺得自己忽然不是個悶葫蘆了,頗有幾分得意。
戚延再回車上,溫夏仍安靜地端坐,手中握一卷書在看,見他上來,起朝他行禮。
戚延沒有打擾看書,這安靜中,視線有意無意落在上,皆以長長竹簡遮擋了半面容貌,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眼,那雙纖細的手指白皙,指甲是桃花的,不知是以什麼花瓣染的。
自知還懼他,戚延只能自己打發時間,夾起黑白棋子自己對弈,但忽然想,他好像并不了解現在的溫夏。
“皇后可會下棋?”
溫夏微頓,斂眉道:“臣妾會一點。”
戚延將白子推向:“那陪朕下一局棋,朕讓你先走幾步。”
溫夏放下了手中的書,坐到矮案前,也未曾客氣,纖長手指落下了一顆白子。
這一局對弈,戚延本是想讓溫夏贏一局,可卻發現聰穎靈活,起先對他嚴防,在他以為是棋藝真的不通時,卻被一招制勝,謀定而后,斷了他翻機會。
戚延眼眸一亮,抬眼凝溫夏。眼中芒清澈,有一點勝利的笑意,淺淺的,卻格外靈俏。
沒有宮人,戚延自己擺好棋子:“再下一局。”方才他是讓了,才至于輸得這麼徹底。
溫夏卻沒有再來。
不跟戚延下棋,雖然知曉他方才有意讓,可的棋藝比自謙的要好很多。只喜歡與爹爹下棋,與太后,與的哥哥們。
答應與戚延對弈,只是單純地想告訴他,他棄之如敝履,揮之如空氣的,不是他以為的那麼弱。
先皇欽定的太子妃,溫家的嫡,琴棋書畫,甚至是舞技,都通。
不是戚延口中那個什麼都不是的驕奢之人啊。
斂了眼底淺淺笑意,溫夏仍舊握起書看。
戚延并未盡興,方才的驚艷也未褪卻。
他并不了解溫夏,他所知道的只是五歲那個單純可的,還有他用憎惡加諸在上的驕奢的。
他忽然想起宮在行宮中說,中秋時在銀杏樹下彈奏,那個時候彈的是什麼曲子,又是不是在黯然思親?
…
天暗下,隊伍停在一山谷空地。
溫夏掀窗瞧去,詢問戚延:“天已晚,這附近有歇腳的府邸?”
“今夜歇在馬車上。”戚延嗓音低沉。
溫夏眼睫輕:“馬車上?”四目凝這座車廂,眼底怯怯不安。
戚延淡應聲“嗯”,起道:“皇后先洗漱。”
溫夏攥著繡帕,不愿與戚延同睡一個車廂。
白蔻端著盆中清水與長巾來到車中,即便再明白溫夏的介意也沒有辦法,只能安著溫夏:“馬車上狹窄,皇上在行宮都沒有過娘娘,這車上自當也不會來的。”
溫夏說不出口,戚延那就是一匹狼。
那漆黑無盡的雙眼看似平靜,可總是深不可測,連與他對視都不敢,一撞上他的眼睛,便只覺得似被剝。
溫夏心慌意,擺上那塊泥漬仍在,本不敢在這車上換裳。白蔻瞧見那塊凝結的泥漬,忙以熱水沾洗掉。
“娘娘,就委屈這一日吧,今日連著趕路,已行了三百多里,梁大人說人馬只能歇了。”
溫夏掀開車簾眺去,漆黑的空地被衛手中的火把點亮,空地之只這帝王轎輦一輛馬車,遠山中依稀亮著星火,一些人歇在中。
白蔻為清洗罷,退了下去。
山谷獵獵的風聲中,靛青車簾被那只骨節分明的手掀起。
戚延長眸落在上,俊面波瀾不驚,吩咐外邊的宮人:“退下。”
他修長健碩的軀居高臨下,一這方車廂,似所有空氣皆被他侵占去。
溫夏死死攥著寬袖中的手帕,任他躺到了旁的塌上。
“今夜將就一宿,睡吧。”他道完,枕著自己手臂睨。
溫夏仍僵地坐著:“臣妾不困。”
“不困也躺過來,你已這般直愣愣坐一整日了。”
溫夏沒有能堵回他這句的言語。
仍不愿挪分毫,戚延微瞇眼,手勾住腰將帶到塌上。
一聲淺淺的驚呼被溫夏抵在了齒,不愿發出這樣示弱的聲音。
到底已不再是五歲了,戚延這樣想。
五歲攬著腰,還只是個孩子,只覺得可好玩,只想帶在他邊寵著護著。
可如今,纖腰不堪一握,淺止的呼聲過耳際,不再只是令人寵著護著,他想要的只有更多。
溫夏倒下的瞬間,他已用長臂撐在了后頸,在躺下后便出了手。
惴惴不安,淺淺的氣聲很急促,死死鉆進了衾被中。
戚延:“朕也不是狼,不會在荒郊野嶺吃人。”
溫夏的氣息仍很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