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更似嘲諷,對這一知書達理,琴棋書畫,待人接的諷刺。讓明白只是一尊致的花瓶,可以被帝王所喜,然后妥善地安放。
那就如他這般吧,反正已躲不過去的。
溫夏甚至開始想,看他能喜歡這副皮囊多久,一個月,半年?總不可能如他欺負過的這十二年之久吧。
也許是氣息越來越,戚延的嗓音終于有些慍怒了。
“朕命你睡覺。”
“臣妾不睡。”
“現下已子時了,你不睡覺,明日如何經長途跋涉?朕說了不你。”
溫夏心中一片冰涼,只是嗓音依舊如尋常的輕:“我子臟了。”
戚延頓住,他已坐起:“朕下車,你先換吧。”
“換了也無用,臣妾都沒有沐浴過,沒有沐浴,臣妾不干凈裳……”溫夏說著,帶著一些委屈。
戚延似在這話里消化了許久,終于點燃了燭燈。
四周清晰,溫夏有些慌。
戚延端坐在矮案旁,睨著道:“朕帶你去沐浴。”
“臣妾不去。”攥著衾被,目慌。
戚延忍俊不笑了:“收拾好,朕帶你去附近城中找個沐浴的地方。”
溫夏有些詫異,白蔻不是說梁鶴鳴道附近的城中有一百里路麼。
戚延已經下了車去。
溫夏想說不用,掀開車簾,對上戚延不容置喙的眼。
白蔻收拾出一個包袱,跟在溫夏后。
主仆二人行到戚延前。
溫夏扶行禮:“臣妾收拾好了。”
戚延睨了眼白蔻,負手往前方的馬車行去:“你一人便是。”
溫夏眼睫一,心如死灰。
恐怕他今夜就想要這副皮囊……
怎麼能信他的話!
白蔻憂心忡忡將包袱遞給,溫夏接過,雙手仍有些發抖。
跟著戚延上了一輛馬車,陳瀾駕車駛出山谷便停了車。
戚延下車朝出手,溫夏探出車廂,將手落在他掌中。只是見周圍仍在大道上,荒無人煙。
杏眼疑地凝向戚延,他薄邊帶起笑意,自肩上拎過包袱,大掌落在腰際。
毫無預料,溫夏雙腳離地,整個人騰升去半空,忙驚慌地拽戚延玄衫。
戚延肩頭掛著的包袱,垂眸收納閉著眼的驚慌,低笑:“睜開眼,不高。”
溫夏十分恐懼地睜開眼,目是寬河,戚延正帶橫河面,腳下便是潺潺水聲。
忙又將臉埋下去。
戚延笑出聲:“你的披風沒有兜帽?”
“沒有。”
戚延停在了河畔,解下他的大氅給,直接系了兜帽罩著整個腦袋,溫夏一張臉皆被這玄兜帽護著。
再次親驗這奇妙的功法,溫夏終于逐漸接了飛在半空的滋味。
“皇上不能一直飛麼。”對于半道歇了三次的戚延,溫夏終于開始發問了。
戚延運氣調息,有些語噎:“一直飛,是話本里杜撰的,習武之人也不是鐵打的,得補充力。”
又停了三次后,溫夏嗓音有些委屈:“還要多久啊?”
“城了。”
終于城了。
戚延提氣停在了一客棧前。
溫夏終于擁有了干凈的熱水,一直確認著房外并沒有戚延的影后,才安下心寬沐浴。
大半個時辰才出來,烏發半挽,如綢緞亮澤,換了一淺碧錦,系上狐裘。
戚延等在房外長廊。
溫夏道:“多謝皇上,臣妾收拾妥當了。”
戚延目停留在臉上一瞬,道:“包袱不要了?”
“臣妾忘了。”溫夏忙回去拿。
往日都是宮人收拾這些,裝得手忙腳。
戚延便進屋斟了一杯熱茶等候。
只是抬眼瞧去,那桌上的東西竟有如此之多。
十多個的小罐子與七八個匣盒,都不知里頭是些什麼,需要沐浴時用。
自溫夏手中拎過包袱,戚延將杯中茶給了。
溫夏有些遲疑地接過,放在了桌上,沒有飲。
那是戚延飲過的杯子。
戚延薄輕啟,終是沒有強迫,握掌心時見是暖的,才放下心。
他本意只是想給一口熱茶上路。
依舊施展輕功回到了馬車上。
但戚延不曾上車,只對溫夏道:“你先睡吧,朕去洗漱一番。”
戚延行到溫夏再看不見的地方,整個人都似焉的果子般擰在一起,倒在了云匿臂間。
梁鶴鳴解手歸來,大驚失:“皇上!”
戚延擺擺手,皺著眉:“無事,只是息用過頭了。”
梁鶴鳴張詢問陳瀾怎麼回事。
陳瀾解釋完,梁鶴鳴目瞪口呆,也有些不可置信:“你竟然用輕功送進城,就為了洗個澡?”
“那你們干嘛回來,就住在城中客棧啊!”
戚延回想方才陳瀾找掌柜開房間時,掌柜的說只剩一間客房,溫夏眼睫似蝶羽的,楚楚盈怯地輕輕凝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