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飲了酒,溫夏今日飲的是虞遙釀的清酒,比唱喝的桂花米釀濃烈,不知不覺竟有些醺醉之態。
宴會散后,溫夏被宮人攙扶著坐上步輦。
夜已深,宮燈皆在眼前放大,再遠遠小。一重重宮闕數不完般,永遠不停地出現在倒退的視野中。
溫夏覺得自己腦中依舊清醒,但也明白有了醉態。
直到戚延來宮中時,竟然敢巍巍地朝他靠去。
武殿的宴會,戚延早就知曉,只是一直在等結束,不愿過去掃興。
他自回宮那天便已召集過后宮妃嬪,要們不可再像以往那般與皇后對著來,皆要尊崇皇后。
來翊宮時,他坐在輦上經過武殿,聽到里頭難聽的琴聲,未過去湊熱鬧。
他在殿中喝了一盞茶,又往溫夏的書房坐了兩盞茶的功夫,看都看什麼書,也自然而然看到了那副腰帶圖。
胡順笑道:“皇上,這還是鞶帶,您練劍或騎時用最好不過了,皇后娘娘還真是心細,知道您!”
戚延微彎薄,將圖放回原,他昨日便已瞧見溫夏盯著他腰間玉帶出神。
門外宮道娘娘回來了。
戚延步出書房,溫夏正由兩名宮左右攙扶進來。
玉面紅,步態裊娜。目流轉間,睨向他,漾起笑便掙開宮自他走來。
戚延在快要栽倒之際勾住腰,任倒在他肩頭。
“瘟神。”溫夏聲淺笑。
白蔻與一眾宮人已經嚇傻,一屋子宮人忙跪下,白蔻喊:“娘娘,您快醒來,您醉了。”
戚延一抬深眸,示意他們下去。
白蔻只能領著宮人退下,但不敢走遠,就候在宮門外。
戚延大掌握住溫夏皓腕,指腹過細,這聲瘟神倒令他恣意地挑了下眉。
“你朕什麼?”
溫夏還喃喃念,瘟神。
喝醉酒的溫夏,靨艷麗又可,眼波流轉間,似渾然天的無辜態。
戚延低哄:“以前給朕起的名字?”
狠狠點頭,發出一聲“嗯”。
溫夏已站不穩,雙都是虛的,戚延抱起坐到殿中人榻上,脊背靠在后玉枕,整個人便似一把太師椅盛放下溫夏。坐在他膝上,微醺的眼尾人。
戚延結滾,嗓音格外低沉:“夏夏可還記得,你在青州的春節上,寫的第四個心愿是什麼?”
溫夏在他膛仰起臉,近的距離令戚延一時屏息,眸深似洶涌暗夜。
似乎發現了他的缺點,仰起臉離他更近,目盈盈:“皇上喜歡我的臉,是嗎?”
戚延指腹落在張合的紅上,溫夏眨眼催促他,態橫生:“說話。”
戚延彎起薄恣意地笑了。
“嗯,朕是喜歡你的臉,但朕也在去喜歡夏夏。”
溫夏低喃:“若你沒有見過我呢,讓我在青州孤苦伶仃嗎……”
戚延無聲靜默,自覺有愧,挲著細腕:“朕抱你去床榻,你早日安寢。”
“我并未醉,我很清醒。”
此刻的溫夏醉微酡,還故作清明。
戚延難得看這麼靈的一面,平素好像只會規矩地斂眉。
將溫夏抱去床榻,戚延喚:“來人,為皇后梳洗。”
白蔻領著宮人魚貫而。
伺候溫夏是極仔細的活兒,面上薄需要卸下,雙,口脂需以芙蓉花油溶解清洗,渾上下需抹香膏……做完一切,一頭青再以蝶花綾輕覆平鋪,不容一折。
白蔻終于服侍完,退出殿時,見拔修長的影嚇了一跳,忙請安。
“皇上,娘娘已經歇下了,您也早些安寢吧。”
“朕今日宿在翊宮。”
白蔻臉一變,卻不敢違逆。
前宮人已魚貫而,端盆遞水,有序伺候,不敢弄出一靜驚擾到寢宮。
戚延沐浴過,已著一玄寢,步寢宮。
芽帳幔后,影朦朧似幻。
溫夏并沒有睡著,見到戚延走來也不意外,口齒仍有醺醉,喚道:“白蔻,白蔻,我頭發了。”
白蔻行殿,戚延淡掃一眼:“朕來,退下。”
白蔻憂心忡忡地退出寢宮,著了宮道:“娘娘今日喝醉了,去長樂宮通稟太后。”
戚延行至床榻,溫夏睜著盈盈杏眼看他,面頰醺態酡紅,在淺碧衾被中。
“你來干嘛,出去。”
“不是你說頭發了。”戚延上榻,理順枕旁玉臺上平鋪的秀發,覆以花綾束住。
做完這些,戚延側朝向溫夏,支起下頷:“夏夏還未回答,你紅綢上的第四個心愿是什麼。”
了一會兒氣,低低喃喃道:“早日榮升太后。”
戚延眸一沉,倒也并未生氣,但也是這句話才讓他明白,往昔的他該有多招恨。
溫夏凝眼他:“生氣了?這點,這點氣都咽不下,你真、小心眼。”醉態之下,嗔之息已不調。
溫夏地闔上眼睫,側過去:“你退下吧,我要繼續做別的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