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以為是在做夢。
戚延好笑地勾起薄,卻聽殿外許嬤低低的嗓音。
“皇上,皇后娘娘可好?”
“太后讓奴婢給您遞個話,娘娘是醉中,易傷害,還請皇上移步翊宮……”
“朕還沒有那般禽不如。”戚延冷喝:“下去。”
屏風外,許嬤影踟躕。
戚延冷聲:“朕今夜就歇在這里,朕知道分寸。”
許嬤仍未,依舊著頭皮傳遞太后的話:“皇上,為了您與皇后今后和睦,還請您今夜忍耐……”
戚延沉喝一聲“下去”,許嬤的話生生折下,無聲退出殿外。
溫夏輕喃:“你別兇。”
但這一聲只似喃喃低語,已漸漸睡去。
戚延長臂穿過衾被,將攬向側,指尖過酡紅香腮。
他從不知,一個人可以香這般,上幽幽陣陣的香氣,令這整間宮殿皆如春日花園。他也才知,指尖掠過之,宛如弄春江水般。
戚延慶幸自己乃習武之人,否則都不知該如何調息靜氣。
…
朝自雕窗映屏風上,照亮一屏盎然山水。
溫夏睜眼見自己邊多了個人,驚聲尖。
直到戚延睜眼淡掃過來,都沒有緩回神思。
白蔻已聞聲沖進來,只敢候在屏風外:“娘娘,昨夜您喝醉了,皇上歇在了宮中。”
溫夏腦子嗡一聲炸開,慌張低頭檢查寢,雙頰已經紅。
戚延懶散地坐起,眼底有些揶揄地淡掃:“朕沒你,只是夜間了你的腰,親了你臉。”
溫夏雙頰紅,急促的氣聲細細碎碎,眼眶微熱,盈起一汪水霧。
戚延擰眉:“說實話你不聽?”
“你昨夜說的實話朕可都沒怪罪你。”
溫夏急促地息,記得。
明明沒喝醉,明明都記得,明明是在做夢。
不敢在他跟前數落他,夢里總可以吧。
但現在他告訴昨夜都不是夢。
戚延掀開衾被下床:“你早日升太后是不可能,這個愿朕沒法滿足你。”
他軀修長拔,這般站在床下,視線便自然落在了他腰間,緩緩凝下。
戚延也低頭看去一眼。
溫夏臉慘白。
“你別管。”戚延目掃向,背過去:“朕有法子下這玩意兒。”他輕咳了一聲,沉聲喚宮人穿戴。
直到戚延離去,溫夏仍是僵地捂著衾被,難過地坐在床上。
白蔻安道:“昨夜奴婢徹夜守在殿外,并沒有聽到任何異樣。”
“太后也關心娘娘,昨夜遣了許嬤來傳話,不讓皇上留宿。皇上說他自己有分寸,他不是禽不如。”
溫夏難過得紅了眼眶。
“娘娘,皇上到底是沒來,奴婢都替您松口氣。您別難過了,再者,如今這勢頭,總是要經這一關的。”
溫夏低的嗓音只有委屈:“我只是好難過,我的床沾上了男子的味道。”
雖然戚延自小便講究干凈,每日熏的沉香比還要多。雖然衾被上只是龍涎香與沉香的味道,但還是還很難過。
這是最喜歡的幾匹云錦,被他糟蹋了。
……
兩日后,溫夏送別了虞遙,既是安心了,也有些思念與不舍。
倒是香砂終于養好了一傷,自青州回了宮。
溫夏仔細凝香砂:“轉一圈讓我看看?”
香砂一仆仆風塵,再見溫夏臉上一團喜氣,轉著圈說:“除了左腳有些不便,不能走太快,奴婢已經都好了!”
溫夏欣地抿起笑。
白蔻也笑道:“還好,額頭撞的傷不曾留疤,那日我瞧見你滿臉是地被侍衛抬進來,可嚇壞娘娘與我了。倒是你這衫看似長了,腰竟瘦了這麼多。”
“日日養病哪能吃得下好吃的。”
香砂看了眼左右,朝溫夏道:“娘娘,奴婢有話要單獨與您說。”
溫夏屏退了宮人。
香砂遞出一封信件來:“這是奴婢回京都的路上,有人給奴婢的。”
“他說,是四公子的信件。”
溫夏本輕杯中敬亭綠雪,聞聲愣住,任杯中茶掉落在腳下奢地毯上,發出清脆裂響。
第34章
起的瞬間, 溫夏險些絆倒,不顧一切接過香砂遞來的信。
[夏夏親啟
一別三載, 睽違日久。
未悉近況,拳念殊殷。
建始三年,吾于軍中與溫家軍失散,顛沛患疾,愈回記憶,已拾家門。家門有難,又為父守喪, 諸事纏,吾不得。昔聞噩耗,痛父罹難, 未及歸來,稽復乞諒。吾今尚好, 府中諸務錯龐雜,又有病母日需侍疾。
今時今日, 唯嘆噫吁。吾思夏夏,吾念夏夏,吾憂夏夏。
書短意長,夏夏妝安。
海天在,不盡依遲。
順頌春祺,并盼賜復。]
溫夏已在這字里行間中淚如雨下。
高興的是四哥哥還活著, 不僅恢復了記憶, 還沒有忘記溫家人!
反復地讀這些字, 回憶著記憶中清雋雅致的白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