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一湖泊上,游舫燈火燦爛,琵琶琴樂悠揚傳來。
陳瀾安排了一艘游舫,溫夏坐在船中憑欄遠眺,聽著耳畔樂聲,即便側是尊瘟神,倒也算有一愜意。
戚延側目看了溫夏一瞬,微抿薄,接過陳瀾抵上的玉笛吹起一段綿長的樂聲。
溫夏有些意外地循聲他,即便再多不喜,也安靜聆聽。
也許不那麼暴戾的戚延眉目是很英俊的,但溫夏忘不了他的冷漠。
一曲畢,戚延似有些等待地看向溫夏。
溫夏輕笑:“皇上的笛倒學得這麼快,已經聽不出是新學,曲中意境可見一斑。”
戚延即便高興,也只是習慣挑眉的作:“朕似乎錯過了你的生辰,你有什麼心愿?朕來年為你補上。”
溫夏的生辰早在青州孤孤單單過了,但有母親與哥哥們的禮,不覺得遲來的彌補可以挽回一切。
晚風清凈,湖上游舫中遙遠的琴聲似天外的空靈。
二人坐了許久,戚延才吩咐陳瀾靠岸。
溫夏從琵琶袖中拿出一個干荷葉包著的東西來,遞給戚延。
戚延目中不解。
“芙蓉蝦。”溫夏面頰微微泛紅,薄,將臉頰憋紅的技巧也不算難。抬起杏眼,嗓音輕:“我見你方才是吃的……”
戚延似乎怔了許久,深眸終于浮起笑意,溫夏泛紅雙頰,吃下了荷葉里包的三只蝦。他明明漱口后一向不會再吃東西。
溫夏雙頰漾起明酒窩,輕垂眼簾,不聲抿起紅。
回宮的路上,戚延一直握著溫夏的手。他眉目安靜,薄未再如平素那般繃凜冽。他不曾言語,但溫夏知曉,他看的眼神微微有些不一樣了。
第40章
有些懶意的午后, 溫夏倚在人榻上,只覺困頓。
爐中沉香白煙裊裊。
白蔻與香砂在制戚延要的腰帶, 溫夏懶得手,反正他也不會知道。
門外,著文說李淑妃來訪。
溫夏輕鬢發,起走出寢宮。
正殿中已傳來李淑妃俏明朗的笑聲。
“皇后娘娘,臣妾來給您請安了!”
溫夏笑著行出:“淑妃好像很高興。”
李淑妃穿淺綠宮妝,的確一臉笑意,將手中食盒放到溫夏案邊, 徑直坐在下方香幾中,私下無人,向來開朗。溫夏也并未約束與虞遙、德妃賢妃的禮儀規矩。
宮人打開食盒, 里頭是栗子糕,溫夏淺笑:“多謝淑妃記掛我吃這栗子糕。”
“哪里哪里, 臣妾母親昨日進宮見臣妾,本想昨日便想給娘娘拿來, 奈何聽說娘娘近日不適,娘娘今日可好些了?”
溫夏頷首:“已無大礙,多謝淑妃。”
李淑妃每逢獨自來溫夏宮中,不是與溫夏聊夢,便是來發呆。
此刻托著腮,悵悵然然:“臣妾前夜飲酒睡, 夢到了一威武將軍, 他高九尺, 就像個天人般立在滿月之下, 姿俊朗,真是臣妾夢中郎的模樣啊。”
溫夏忙抬眼示意殿中宮人下去, 只留下白蔻與香砂伺候。
李淑妃今年十六,口無遮攔,常與溫夏、虞遙說起夢中郎,每月里都能夢到四五個不同的男子。武將倒該是的理想型,時常夢見。
溫夏道:“此話今后還是在翊宮提起,若皇上突然出現在我宮中,聽見是大罪。”
李淑妃心虛地瞟了眼四周,安下心來:“娘娘,我不瞞你,我前夜夢見的那人就像是我真的遇見了一般!我醒來都能記得那風是涼的,拍在我臉上。還有我舉了個侍摔,侍那聲哎喲就像喊在我耳邊一樣!”
“可惜翌日我問錦翠,說我怎會遇見武將,我雖喝醉酒走丟了,卻還不至于跑去前庭。是被當值的宮在后宮甬道撞見給送回來的。我想去尋那宮問問到底有沒有這回事,可惜錦翠都不記得是哪宮的宮了。”
“是夢便讓它過去。”溫夏善意規勸,“我雖把淑妃當妹妹,但我擔著皇后之職,應勸妹妹今后勿再提及這些夢,這畢竟是宮中。”
李淑妃應著,一向遵守溫夏的旨意,托著腮嘆氣:“你說虞姐姐在宮外如何了,可有與的郎重敘?要是我也能像那樣被放出宮就好了,誰愿意守著皇上那個死東西!”
說完意識到不妥,忙捂住,滿目訕訕朝溫夏道歉。
溫夏無奈,雖也很贊李淑妃的話,但只能盡著中宮之責讓李淑妃不可再口無遮攔。
著文來道溫斯立來拜見,是戚延特意讓他來與道別的。
溫斯立才剛回京便又將啟程去往郯城接兵馬,溫夏知曉他臨走前會宮來與道別,這幾日已讓宮人隨時備著酒菜。
溫夏笑著看向李淑妃,李淑妃很是知趣:“娘娘與兄長好聚,臣妾走了!”
溫夏送別李淑妃,等在檐下。
不一會兒,著文已領著溫斯立進來。
溫斯立行進朝行著君臣之禮。
溫夏讓大哥免禮,問:“沒撞著妃嬪吧?”
著文說沒有。
方才已告訴溫斯立殿中有妃嬪,故而溫斯立是等在另一條宮道上的,未壞這后宮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