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不告訴朕?”他嗓音暗啞。
溫夏微頓,本是有欺君的不安,可憶起那場大雪,那暗無天的彷徨失明,抬起眼來。
的目很安靜,溫得似一汪春江水:“臣妾不敢告訴您。”
戚延結,半晌才低啞道:“夏夏,朕再也不會那樣欺負你了。”
手指被戚延握得很疼,溫夏從未見他用過這般重的力氣。
低低一笑,見他這幅表竟有一種短暫的快意,出手:“用膳吧。”
翊宮在當天下午便收到了許多珍貴藥材,也有太醫排著要為溫夏請脈,說是戚延的吩咐。
溫夏以不適為由,詔了徐華君,擢升了徐華君的品階,專為調理。
……
半個月后,溫斯立回京,擔任南都臺右仆,同右相。
而溫夏擔心著三哥哥的,溫斯來日漸康復,被調往北地鎮守盛燕界的朔城。
溫夏沒有等到四哥哥的回信,溫斯立也沒有查到四哥哥的消息。
不知溫斯和有沒有收到的回信,不知他有沒有理好家中的困難,不信這麼好的四哥哥會是溫斯和懷疑的壞人。
偶爾夜里做夢甚至夢到了九歲落水的那一幕,窒息的水域深,握住溫斯和充滿力量的手臂,喊著“四哥哥”醒來,握住的卻是戚延的手。
“做夢了?”戚延擁懷,著額間汗,嗓音低沉。
“夢見什麼了?”
“我九歲落水時……”溫夏著氣。
戚延無聲片刻,燈熹微的帳中,唯見他棱角明晰的廓。也許他在憾九歲時趕走,又在揣度這聲四哥哥。
“是你四哥救的你?”
“嗯,他救了我一命,當時岸上沒有下人,我追著長生。”
“長生是誰?”
溫夏微頓,想起膝上可慵懶的胖墩:“我以前養過一只貓。”
衾被之中,他挲著手指:“如今朕在,朕一武藝,不會令你再失足遇險。”他道:“你與朕說說你四哥。”
“他……沒說好說的,他的事皇上都知曉,如今久久沒有回信,只怕是家中有難,還尚未吧。”
溫夏枕著戚延手臂,即便背過,他也時常會這樣抱著睡。
龍床里側許多枕,溫夏隨手拿了一只擁在懷中,這夢醒來,一時倒也睡不著,便問:“你床中為何有這麼多枕?”
還都是小的模樣,怪可的。
戚延微頓,擁了擁,鼻息自后噴薄在耳廓。
“記不得了,有次做惡夢醒來喊了母后,不在,許嬤塞給朕一個虎頭娃娃,朕抱著睡,覺得倒是安穩。”
后來,他便讓自己有了這麼多可的陪他,即便母后不會在邊,他也不懼了。他從未奢靡到要在這些枕中填充產量珍貴的蠶,以棉絮或柳絮塑形便好,只要抱在懷中時有這存在,知道有它們作伴就好了。
溫夏聞言,卻是微微頓住。并不了解十二歲之前的戚延,見他時,他便是那個十二歲的,張揚不羈的太子。
……
時一晃而過,從春到夏,又步深秋。
這后宮里的日子好像沒有什麼不同,除了戚延對溫夏的寵幸未減一分,讓有種這樣過下去也沒有那麼差的錯覺。的溫好像將戚延騙得死死的,他信以為真,覺得真的已經放下過往一切了吧。
溫夏也覺得如今沒什麼不能放下了吧。
除了偶爾午睡時會夢到被戚延攪爛的年,會夢到從前那個可憐的太子妃。那個時候,心中對他的煩恨才被重拾,又在理智中被下。
…
這日午膳時,溫夏竟聽到一樁趣事,但于戚延而言卻算不得好事。
燕國那位殘疾又患瘋病的新帝原來是只蟄伏的虎,一朝伺,滅了莊氏滿門,肅清朝野佞。短短九個月時間,竟從一個戚延從前恥笑的傀儡小兒,變足智多謀的帝王。
他那殘疾的雙也好了,瘋病竟然也好了。
溫夏聽得迷,但戚延眸暗沉,就像被戲耍的不是莊相,不是盛國滿朝文武,而是他一樣。
當初是溫斯立獻策可以趁攻打盛國,引廢帝分出兵力,助那又瘋又殘的新帝坐上皇位的。
如今,戚延未吃下這頓午膳,讓溫夏先用,應是氣不過,宣了溫斯立清晏殿議政。
溫夏回想他那慍怒表,忍不住紅莞爾。
第42章
對于燕國皇帝如此巨大的轉變, 溫斯立的心比戚延還要凝重。
畢竟最早是溫家的暗探報回野心獨大的莊氏扶持一個柿子控朝堂,溫斯立也派人探過這燕帝的底細, 覺得此人不足為懼,才向戚延獻策。
他仍記得,暗探說此人年得燕國先皇寵,十歲因皇權爭奪,被先皇貶到皇陵,明則是貶,但卻算是先皇的保護。可惜之后還是被害, 流落到燕國偏遠之躲避追殺,四年前回宮后又殘又瘋,落下一病, 完全是個短命相。
四年前……
溫斯立微微皺眉,目深沉。
清晏殿中, 戚延端坐龍椅上,問他:“你想到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