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皇上也不必擔憂, 如今我大盛兵強馬壯,燕國短短四年三代更迭,又加上前些年的征戰,沒有再敢打仗的實力。”
溫斯立垂下眼,想到了四年前突敗的鬼幽谷大戰,和至今都沒有再回過信的溫斯和。
這些他自然不可能告訴戚延, 躬道:“燕國有我大盛的暗探, 皇上不必擔心。”
戚延把玩著手上一串翡翠珠子, 這綠珠串是造玉坊做好溫夏的手鐲后, 用切下來的邊角料給他做的。他開年時派去瓦底挖玉的人馬帶回許多玉石,給溫夏做出不好東西。
手中珠子有一下沒一下地轉著, 戚延倒不是擔心打仗,以盛國的國力,至幾十年不會打贏大盛。兩國已征戰這麼多年,誰都想為中原唯一的王,卻都知結果。大盛拿下燕國會奄奄一息,燕國攻不下大盛,但實力卻足夠給大盛痛擊。
戚延坐在君主之位,雖懶慣了,但也會替大盛未來憂心。有這樣一個有實力的對手,扶強盛國是遲早的事。
不過未來如何,如今還言之尚早。
“朕只是有一種被騙得團團轉的錯覺,虧朕之前還笑話此人是傀儡小兒。”戚延倚進龍椅中,皺眉道:“不知為何,朕覺此人于朕而言,該是個不尋常的敵人。”
“燕帝于我大盛而言,自然是敵。”溫斯立道:“臣會在燕國多加派暗探,從今后燕國的向都會第一時間回稟皇上。”
戚延沒有解釋他說的敵人并非溫斯立以為的那種,但他也說不上心間這詭異滋味。
溫斯立退下后,戚延喚了云匿現,安排他的暗探也要關注燕國向。
胡順來報,又有一批翡翠原石自瓦底國運回。
戚延薄抿起淡笑,未再想此事,起道:“去接上皇后。”
他陪同溫夏來到造玉坊,每逢有翡翠原石送到,溫夏都會親自來看工匠切玉。
今次帶回的翡翠從開窗的地方看玉質佳,溫夏眼含期待,盈盈杏眼格外溫。待工匠們切開玉石,目一整塊玉有種有,溫夏彎起角,很是開心。
回翊宮的路上,戚延道:“朕過幾日會出宮,帶你同行,皇后收拾一下。”
“皇上要出巡?”
戚延說梁鶴鳴為他接到江湖中的比武,要去切磋劍。
溫夏頓了片刻,本不前去,但戚延好像并不認為會拒絕,行走在前,說起他往日比武的趣事。
“這大半年朕算是勤政了,哪日沒撲在朝政上,正好借此松快幾日。除了你,舉朝都不知朕這好,也不知朕一武藝。上回在青州,朕還算是遇到了高手,那青劍客刺了朕一劍,倒還講究,及時收手未讓朕重傷。朕都多年未曾遇到過對手,這趟要看看江湖中人有沒有長進。”
提到比武,戚延的話比說起政事時多。想起這些時日大批送來的翡翠原石,溫夏終是沒有拒絕戚延,答應隨行。
如今的戚延好像沒有什麼大病,對溫家不錯,朝堂上給溫斯立臉面。三哥哥上回那傷還多虧他派去的醫與良藥。他對也足夠寵幸,未召過后宮妃嬪,賞賜不斷,耗財耗人的挖玉隊伍也源源不斷往京都送來翡翠,戚延全都賞賜給。
溫斯立前些時日對溫夏道,戚延勤政,大部分原因是覺得應該好好治國,才能多充盈國庫。
上次抄吏部薛忠的家,軍搜出不金銀珠寶,戚延倒是不怒反笑,下令都充國庫,當時只有他們二人,戚延道“這錢財投在挖玉上,還能再買下瓦底兩座翡翠山”。
這些戚延從不曾對溫夏提,溫夏也不認為他勤政真的是為了。
就當他對這副皮囊的喜歡吧。
溫夏想,如果他能一直對溫家,對好。未來這樣安穩地過下去,也該是這深宮中唯一能選擇的好歸宿吧。
……
戚延比武之地在運城,離京都不過百里,他們一早出發,不到午時便已抵達了。
這一趟戚延帶了阮思棟與梁鶴鳴同行,路上大家一起同乘過一輛馬車,他們二人很聒噪,雖為小時候欺負溫夏的事向陪過禮,但溫夏也并不待見他們。
了城中客棧,便洗去一仆仆風塵,戚延與他們去城中探路了,天暗時才回到客棧。
這當地最好的天字號房間裝潢富麗,正廳左右有兩間廂房,戚延繞過屏風,朝溫夏所在的房間行去。
他刻意不曾出聲,誰知卻驚嚇到溫夏。
原本正倚在床榻看一卷山水志的溫夏昏昏睡,毫無防備,抬眼便見戴著半面銀面的拔男兒,驚得連連尖。
手中竹簡啪嗒掉落,抱住腦袋,不住后退,可床帳中只有這方空間,瑟在角落,霧氣涌上眼眶。
“夏夏,是朕。”
戚延上前來握手,溫夏仍連連驚后退。
戚延摘下面,抱住溫夏:“別怕,朕本來是想讓你看看朕新造的面……”
溫夏終于在他上的龍涎香中逐漸穩下來,任由戚延抱著,可閉上眼,腦中卻還是方才被他一張面勾起的痛苦回憶。
九歲那年,戚延搬回了東宮,好像鐵了心要趕走,每日夜里都是敲擊的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