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知道了。
他都請了大夫來給把脈,怎麼能不知道,是太沒有判斷的能力,太相信他的寵。
眼淚一瞬間掉下,戚延來的眼淚,溫夏打掉他的手。
“你別我!”
“你憑什麼,為什麼要如此強迫我?”溫夏哽咽出聲,不再是如往日細細碎碎的低泣,的哭聲失控一般,讓人聽見也會跟著。
戚延把手帕遞給。
溫夏擁著衾被,纖細手臂上全是他留下的紅痕。
哭著:“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怎麼還可以這樣對我……”
的哭聲讓戚延猩紅了雙眼。
他明明應該冷漠地看,但對這張梨花帶雨的臉卻做不到冷心冷。
“朕如何對你的?溫夏,朕給你溫家恩寵,扶持你長兄為相,未治你三兄罪責。朕寵幸你一人,給你皇后之位無上的尊榮。朕拿大盛五年的稅收為你買下半個瓦底的翡翠山。”
“你問朕憑什麼,不該是你回答朕憑什麼?”
戚延紅了雙眸,他英雋面容只有帝王的冷厲,可他只是不會表現難過而已。從小到大,他每逢不開心了,每逢難過了,除了去找父皇,都只會拿一叛逆,一暴戾來表達他的難過。
而對溫夏,他不愿他的暴戾傷到。
著手上扳指,戚延嗓音暗啞:“你憑什麼不愿為朕生兒育?即便朕從前是傷你了,可朕向你道過歉了。”
“為了給你賠罪,虞遙朕放了,還賜封了公主。李淑妃只是在宴上多看了你兄長一眼,你張擔憂,朕雖不信溫斯立敢跟后妃有染,但朕不介意,朕答應你放李淑妃出宮。”
“朕去比劍帶著你,朕得了寶貝都給你。這八個月,母后私下兩次去溫立璋住過的舊宅,你不知道,但別以為朕不知道。為了你,朕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再與爭吵。”
“溫夏,換朕問你,你憑什麼?”
人在哭泣時,原來也是會因為疼痛因為哭泣而不上氣。
溫夏死死抓著衾被,連續兩夜不休不止的侍寢與這哭泣,眩暈無力,呼吸不了空氣,許久才緩下窒息的覺。
眼眶通紅,白皙的面頰布滿了淚痕,干的竟是被眼淚在滋潤著。
深深著這樣的戚延,無力地笑了。
他怎麼能這麼毫無廉恥地問憑什麼?
難道不該是問他憑什麼嗎。
他憑什麼要這樣迫。
憑什麼可以因為太后與父親遷怒。
憑什麼可以覺得他道歉了就該原諒了。
憑什麼,永遠都是他立于強者的高位,永遠都是去低頭。
憑什麼?
戚延已起背過去,只留下冷漠的命令:“朕一日沒讓你走,你就住在乾章宮一日。”
玄衫影屏風,富麗堂皇的寢宮只有溫夏一人,香砂與前宮早已不知何時消失的。
溫夏死死攥著衾被,埋在枕中嚎啕大哭。
還以為他如今對好了,對溫家與太后好了,有恩寵了。
還以為再過兩年就愿意停了那避子湯,為他綿延子嗣,安安穩穩地與他度過余生。
還以為一切都可以這麼簡單。
恨戚延了。
這一刻,恨他了。
比大婚之日,被他丟下獨自一人完婚禮時恨。
比封后大典上,一人獨自封時恨。
比被趕去青州時,只能靠看著娘親與哥哥們的信一個人過春節時恨。
……
屏風之外,玄的影并沒有消失。
戚延僵立著,溫夏的慟哭聲比武士的劍還鋒利,刻在他心口,竟窒息的痛。
他行上前想手去安,帳中人埋在枕中,單薄肩上皆是他留下的紅痕。
他僵地收回手,忽然無比懊惱這兩日里如此欺負。
他明明不是要懷上子嗣的,他曾研究過幾個早死的太妃,他們都是過早生育落了病。他并不是想要溫夏現在就為他生兒育,最開始知曉寒時,他只是想要先調養出一個好。
可不該騙他,在得知騙他時,聽到說那句不愿為他生育時,他多痛苦,多憤怒。
腳步僵地停在原地,的哭聲終于漸漸小了,斷斷續續,抑著哽咽。
戚延猩紅著眼眶,僵地松開的扳指,無聲離開了寢宮。
第45章
戚延一整日沒有再回乾章宮, 都在清晏殿理政務。
他的脾氣忽然異于往常的暴戾,狠狠把奏疏扔在臣子上, 對一個小失誤,他竟震怒得似要抄了別人滿門。
直到胡順巍巍來稟報,說皇后沒有下過床,蜷在衾被中也未睡,似在發呆。
戚延不停轉著手上扳指,心間像海域翻滾的驚濤駭浪,可繃薄, 終未置一言。
直到傍晚,胡順來稟,皇后已經肯吃東西了。
眸底云終于去, 戚延有些如釋重負。
回到寢宮時,殿中已熄了燈, 但他離得很近,能聽到溫夏的呼吸聲, 知道并未睡著。
戚延沒有近前,無聲地站了許久,聽的呼吸,聞著殿中上清淺的玉蘭花香,最后了漆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