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著懷中人:“你要婚禮朕馬上給你辦,讓天下人知道朕有愧于你,讓他們看到你的風,不會再笑話你!”
“朕不知道這幾年會讓你這麼痛苦,朕不知道,朕嫉妒母后護著你,從來沒有像護你那樣護過朕,朕嫉妒。朕以為母后會把你保護得很好,即便沒有我,你們應該會更開心。夏夏,讓朕賠你這幾年的苦……”
“不是幾年,是十三年。”溫夏掙他的懷抱。
說完這一切,對他好像再也沒有可以波的緒了。
第46章
“你喜歡的只是我的皮囊, 又何必把你自己裝得這麼深呢。”眼里一片冷意,這雙好看的杏眼再也沒有往昔。
戚延不明白, 他幾乎想暴戾地斥問怎麼就看不見他的付出呢,他明明已經在改了。說的這一切他現在才知道,才明白的世界里這一切有多重要。
“讓我去行宮,或者給我一間冷宮。”溫夏斂眉扶,“拜謝皇上了。”
戚延嘶啞地質問:“為什麼不給朕機會?就算朕是在青州才喜歡你,可如果青州的你不是你,朕也許會對這張臉看冷看淡。因為是你, 朕學著尊重你,學著收起一暴戾,只要是你想要的, 朕都想發設法給你拿來,讓你開心。”
“你說朕在裝著深, 夏夏,你給朕一個機會, 你什麼都不用做,你看著朕是不是偽裝的深。”
溫夏只覺得他說的一切就像他從前所作所為一樣肆意。
“你說如果青州的我不是我,那如果真的不是我呢,你看上的人是別的子,那我是不是就在青州老死了?”
戚延堅決地搖頭:“朕從來沒有想過要你的命,朕知道母后護你, 朕知道你在青州也不會過得太差, 會……”戚延忽然覺得, 他說什麼都好像是錯的, 他越說,錯得越多。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的命, 榮王說欺負了時,他腦海里想的便是五歲的小夏夏。
他第一次見,是在皇宮里的湖岸邊,可得讓人喜歡,他第一眼見著便想把護在后。他從來沒有問過什麼,說夏夏,他問許嬤的那回,許嬤說夏夏可憐,皇上與皇后喜歡,便養在了邊。
他想,他要把可憐的夏夏寵天底下最幸福的小。
而不是像他那樣,沒有母親的疼,沒有父皇的理解。
是他們瞞溫夏的世,用模糊的語言蓋過去,引他去接溫夏。
他不了被欺騙,還是至親的人欺騙他。
從那一天,他看太后把護一個公主般,就只想跟太后逆反著來。
可當榮王說欺負時,他只有一個念頭,他的人,除了他誰都不可以欺負。
而現在,他后悔這些年欺負了,后悔冷漠了十二年。
可是他就不能有一個機會麼?
連他的臣子做錯了,他面上怒,可他都愿意給部分人改過的機會,因為他看到了他們的悔過。
“夏夏,朕不會放你走——”
“難道皇上更愿意看我在這皇宮里郁郁寡歡,了了地過殘生嗎?”溫夏打斷他,哭紅的眼尾湮著淚:“你非要把我留在皇宮,我也不會看你一眼,不會再侍寢,不會再同你說一句話。”
“你以為行宮那麼好呆!”戚延道:“你生來尊貴,所穿之,所食之,所用之全都是天底下最好的東西。去了行宮,你能挨過幾日?”
“那是我的事!”
“你的事?你得了清苦,得了每日再也沒有瓦底的翡翠了,再也沒有金燕盞,沒有出行儀仗,沒有溫泉沒有濯清池,沒有戲子唱戲……”
“我得了。”溫夏目明晰,杏眼一片堅定:“皇上太不了解我了,這些清苦與承你的恩寵相比,真是自由自在太多了。”
把話堵死了,把戚延的尊嚴踐踏在地上,把他猩紅的愕然,痛苦的祈求全都催為齏。只是冷靜地,清醒地看著他。
戚延終于冷喝一聲:“好,朕讓你去!”
“溫夏,你別后悔,去了行宮,你別后悔。朕把最好的一切都給你,是你不要的。”
繡著金龍紋的袖擺中,一雙帝王的手第一次這樣抖,他下意識拇指的扳指,可是玉扳指不見了,指腹只留下了方才的傷痕。這般握,痛得似劍士最鋒利的劍刃在割。
戚延想,他的玉扳指都是不要的邊角料做的啊。他們在造玉坊看新送來的翡翠石,石頭被切開,最上乘最珍貴的地方他都命工匠做溫夏喜歡的鐲子。切割下來的細料,他才覺得想要制一枚新扳指。
他可以把最好的都給。
他在改。
為什麼看不見。
憑什麼不可以給他一個機會,讓他來彌補這十二年。
溫夏笑了,朝他扶拜謝,用這后宮里規規矩矩的禮數:“多謝皇上,臣妾這就去收拾行裝。”
自他側款步離開。
戚延握著袖中的拳頭:“踏出這一步,你想好了,你別以為朕會去接你回來!”
并不曾回答他。
“你別以為朕喜歡你,別以為朕今日與你說了這麼多就是不會責怪你。去了行宮,朕不會再像青州那樣眼地把你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