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夏怔怔道:“我能假死?”
霍止舟點了點頭:“香砂是我的人,若你想見我,隨時告訴。”
溫夏很是意外,香砂不是從小到大就帶著的婢麼,怎麼就了他的人?
霍止舟無奈朝解釋:“我是說從青州行宮回去的香砂。”
溫夏有些似懂非懂,從寺廟回到離宮。
屏退了白蔻,問香砂:“你在青州行宮時便已為四哥哥的人了?”
香砂彎無奈地笑了笑,這笑容忽然有些與從前活潑的香砂不同。只說:“見著主人,娘娘應該是開心的,奴婢不打擾娘娘,娘娘若是想見主人了再隨時喚奴婢。”
溫夏怔怔地躺在帳中。
是想離開戚延,可只是希從來沒有認識過戚延。
哪怕如今再厭惡戚延,也是大盛的皇后,是溫家的倚仗。害怕離開了大盛,有朝一日被戚延發現,溫家會大禍臨頭。
而且作為一個盛國人,作為忠心國的溫立璋的兒,潛意識里不愿離開父親拼死捍衛的國土。
可是,余生就要耗在這榆林離宮里麼?
又或者,戚延哪一日高興了或是不高興了,把強詔回宮,又像乾章宮那樣關著,承寵懷上皇嗣……
想得太多,思緒太復雜,渾渾噩噩地睡過去,夢里竟也是這些七八糟的事兒。
……
冷寂的夜下,整座榆林離宮都十分安靜。
長道上已無宮人,只有戚延一襲暗玄衫,整座離宮的守衛都在他來臨時無聲退。
坤元殿亮著稀薄燈火,戚延行寢宮,安靜立在帳簾外。
溫夏輕闔雙眼,瑩白如玉的一團靨映襯在淺碧衾被中,的睡眠好像并不太好,時而蹙眉,時而呼吸急促,合的紅也漸漸吐出含糊的夢話來。
戚延聽不真切,屏息近前了些。
“爹爹……”
他握了握拳,明明是厭惡溫立璋的,這一刻竟希溫立璋還活著,這樣便會高高興興了吧,不會再如此刻這般蹙黛眉。
“不要我的桃,不要嗚嗚!”
戚延僵在原地,面一片懊悔死寂,明明想上前抱住溫夏,可卻不敢。
竟連夢里都在哭,他以為是隨手做下的捉弄,竟能傷這麼深。
聽著溫夏夢里的哽咽,他幾乎想穿回那年狠狠那個戚延一掌。
“太子哥哥救我。”
戚延眸一震,終于忍不住疾步坐到床沿,握住溫夏的手。
他手掌抖,被睡夢中的溫夏握住。眼角沁出一點潤,紅喃喃吐納:“不要我的裳嗚嗚嗚。”
竟夢到了五歲被賣去青樓的那場噩夢。
“太子哥哥……”
“孤在。”隔著衾被,戚延俯下擁溫夏抖的:“夏夏,太子哥哥在。”
這一刻,他忽然無比懊悔,嗓音嘶啞:“太子哥哥錯了,溫夏,我錯了。”
溫夏的不再抖,迷惘地睜開眼,視線落在他臉頰時,還以為是夢里,哭著打他:“你滾。”
直到一掌無比清脆,溫夏才抖眨眼,醒過來的杏眼凝落在他上,忽然驚地驚呼一聲。
香砂自外掌燈進來,瞧見戚延愣得忘記行禮。
“退下。”
香砂只能不不愿地退出寢宮。
溫夏往床里側躲,戚延松開了握手腕的大掌,沒有顧臉頰的疼痛,而是手想眼睛的淚痕。
溫夏偏過頭,眼底只有驚慌與厭惡。
“我不想見到你。”
“可你在夢里著我的名字。”
“我沒有。”
“你太子哥哥。”
溫夏沉默了:“你說我的是太子哥哥,可不是皇上啊。”
戚延抿薄,深眸無聲落在臉頰。
溫夏恢復了冷靜,一雙杏眼毫無溫度:“臣妾尚在病中,離宮清冷,還請皇上賜臣妾一個清凈。”
戚延起,腳步無聲行向房門:“朕沒有想迫你,也不是來打擾你的意思,朕只是在翊宮坐了許久,瞧著空的,想來見你一眼,看你病好沒好。”
說完這句話,他影也安靜地消失了。
溫夏卻不敢再睡。
想過離宮里會有他監視的眼目,可未曾想他是親自來監視。
一睜眼便是他的模樣,如何還能安穩地睡?
一連兩日,溫夏夜里都喚了白蔻與香砂流當值。
睡得并不好,神也不太好,白日里做什麼都提不起興致。
明白啊,就是不快樂。可舍不下溫家,舍不下一輩子忠心國的爹爹,不愿去一個敵國。
若假死,溫家要怎麼辦?
今夜是香砂值守。
溫夏靠在床榻中,擁著衾被,尚未眠。
香砂睡在一旁的長榻上,輕聲問:“娘娘,您睡著了麼?”
“沒有。”
“您睡吧,奴婢為您守著。”
溫夏微頓:“你上次未回答我,你怎為四哥哥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