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止舟:“母后知我犯病,派了宮人在外守著,你出去怕是會讓我母后誤會,若你不介意的話。”
小姑娘卷翹的眼睫撲著,終是沒有再說拒絕的話。
霍止舟頗為無奈,起拉過方才散開的襟,前一片山巒分明的線條也遮掩在寢之下。怪不得會嚇壞,他方才的確被念攜裹,差一點想不顧一切吻上。
溫夏留在了他的寢宮。
只是心臟仍跳得很快。安靜地和躺下,任由萬千思緒攪著。
太后幫了,已經不再是戚延的皇后了。
如今可以自己選擇夫婿了,為什麼還要尊著骨子里的禮數。
為什麼不可以選一個自己喜歡的人,選一個如四哥哥這樣懂的人。
這世間的男子不是都如戚延那樣只看重的皮囊,至與一起長大的四哥哥不是。
寢宮安靜,未有宮人打擾,霍止舟也未再唐突進來。
溫夏有些疲憊地闔上眼,不再去想。
……
紫宸宮的書房燈火通明。
霍止舟斜靠龍椅上,膝間蓋著絨羽毯,殿中暖爐烘著一室暖意。
宮人侍奉在兩側,他淡聲:“退下吧。”
宮人小心退出書房,留下架在暖爐上的茶壺。
案上鋪著一卷畫,畫中是十八歲的溫夏。
霍止舟抿起薄,指腹挲著紅。他一雙漂亮眼眸不再清潤溫朗,覆上一層洶涌灼燙的暗。絨羽毯下,他自己紓解了出來。
他一向克制,除了對權力的征服,對其余任何都沒有。
可唯獨對溫夏。
兄妹之的畸變始于哪一天他已經記不得了。
他只清楚每一次憶起,除了干凈的眼睛,清澈的酒窩,明的笑聲。還有溫立璋訓斥他時,擋在他前面,說“爹爹要罰哥哥就先罰我吧”。
營地里訓練的皮傷都是常態,涂上藥膏,紗布繃個一旬就不會痛了。
可每一次都會心疼,瞧著那猙獰的傷一邊掉眼淚,一邊問他疼不疼。
霍止舟在這悖逆的忌里一遍一遍痛苦,而現在,終于愿意說給時間。
終于愿意不再把他當哥哥,而是會慌臉紅地將他當做兒郎看待了。
……
對于戚延的文書,那日霍止舟回以客套禮節,寫下的回信由使臣帶回了大盛。
初冬的青州也逐漸降溫,目的庭院樹木一片蕭瑟凋敝的景象。
戚延聽著燕國來的回信,燕帝文字簡練,客套地回會留意,卻并未在字里行間提及奉還乾、嘉二州的事宜。
戚延不知這燕帝到底是怎麼想的,好像對兩座城池并不心。
這幾日里,常善治說沉船已經打撈完畢,沒有皇后娘娘的蹤跡。
戚延自然慶幸,可也更猜不溫夏會往哪里去。
青州應該是沒有的消息了。
云匿派去江湖中打聽的暗衛也并未帶回有用的消息。
幾日的恢復,戚延雙目已能瞧清,只是不能久睜,會畏灼痛,徐華君依舊讓他覆上藥紗養著。
陳瀾的腳步聲傳進殿中,戚延聽力敏銳,聽出后還跟著兩人。
“皇上,長寧侯世子與梁大人來青州見您了。”
戚延沒有心思,淡聲問:“你們倆來做什麼?”
“自然是勸皇上。”兩人行了君臣之禮后,才如友人那般嘆氣,苦口婆心。
“阿延,你已經把自己傷這樣了,就回去吧,派人去找便是。”
戚延繃薄,不發一言。
梁鶴鳴這是不知道溫夏于他有多重要。
阮思棟:“雖然我也想勸你回京,也是太后派我二人來勸你回京的,但我想你不自己找下去是不會甘心。”
戚延這才有些松:“朕不知道夏夏如今過得好不好。”
他多日不曾開口的嗓音帶著嘶啞:“生慣養,吃不了宮外的苦。”
“朕想明白了,等尋回來,就與太后、母親住到皇宮里。朕就住榆林離宮,等哄好了再回去。”
梁鶴鳴:“你眼睛都快找瞎了,還怎麼找?”
阮思棟瞪向梁鶴鳴,倒也是嘆了口氣:“阿延,有個事我覺得得跟你分析一下。”
“皇后逃宮,太后自責,寫了放妻廢后的詔書給溫相,溫家都在舉國尋找皇后的下落……”
“母后寫了廢后的詔書?”
阮思棟點頭,才憶起戚延看不見,忙應了一聲。
戚延手上扳指,卻沒有再多惱,只有苦的笑意:“倒是一直將夏夏當兒,可沒有朕的璽印,那詔書不過是一張廢紙。”
那不過是太后藉心中的愧疚罷了。
阮思棟:“你聽我繼續說,溫家都在找皇后,你查到什麼線索,他們便派溫家軍一同查找。看似是焦急地幫著你,可曼娘跟我分析,皇后這般金尊玉貴的人,自小都未過一苦,偌大的溫家怎麼可能放心流落在外?除非溫家知道的蹤跡。”
戚延不覺得意外,他自然想過這些:“溫家不會告訴朕,你覺得朕能嚴刑迫溫家?”他用了刑,溫夏就再也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