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思棟急道:“哎呀你是當局者迷啊!我是說他們既然也能找的地方,就肯定不是皇后所在之!你只要找他們沒去過的地方不就行了!”
戚延握著茶盞的手倏然停下。
腦中已在迅速回想這些時日以來,暗衛調查的溫家所找過的地方,排除著剩下的城邦。
“云州,許州,?城!”戚延當即下令讓陳瀾去查這些地方,可他又忽然道:“還有燕國。”
阮思棟不以為然:“咱兩國連貿易都沒打開,皇后能去燕國?那里是有哪個嫡親的人才敢去吧。”
戚延結滾,想起了溫家消失的四子溫斯和。
溫夏對溫斯和的依賴有多深,他從前與在水中那次便已經知道了。
他只是這般猜想,并不認為那溫斯和會是燕國人。
派出人去查這三座城邦,戚延終于重新又燃起了希來。
他沉聲命令陳瀾:“備馬車,朕要一同去。”
陳瀾與阮思棟他們都勸戚延先養好眼睛。
阮思棟道:“你好歹等他們先清那三個地方,你好再直接過去。”
“阿延,你與小皇后鬧這般,我也為你可惜,也為小皇后可惜。當務之急自然是先找著,曼娘與我說,要你回想回想離開之前你看見的異常。”
“離開之前一直都在離宮,朕有三日不曾見過,見的那夜里做了夢……”
戚延嗓音暗沉,回想起那夜他聽宮人說病了,趁睡著前去看,卻聽到在夢里喊太子哥哥。
他心都揪到了一起,去抱時被醒來的扇了一耳。
要他走。
那時的便還是,不是那個易容的子。
后來他便不敢再去打擾,被阮思棟邀去了運城喝酒。
修長手指忽然敲擊在膝上。
戚延沉聲問阮思棟:“你可記得從運城回來那次,朕說有一子有幾分像皇后?”
問到這里,戚延好像倏然抓住了迷霧里的一縷,沉聲命令陳瀾:“那是八月二十幾日,把朕出城的日期查明白,把那一天進出城門的所有名錄送到朕面前,即刻去辦!”
阮思棟搖搖頭:“皇上啊,那子我也看過了,普普通通,別說臉不是皇后,就連材也不是,你哪只眼睛覺得像皇后?”如今戚延眼睛看不清,阮思棟說完這句便有些后悔,忙請罪。
戚延覆著藥紗,雙目看不見后好像思緒越發清晰起來。
目中是那子的背影與憶九樓那姿玉立的掌柜。
那子明明與溫夏全無二致,是哪里會讓他覺得像?
怕生時怯意的躲避?
垂眼的姿態?
不管是什麼,他都只有在那一次,僅僅是那一個陌生子上瞧出了溫夏上的親切。
——極有可能就是被易容過的溫夏。
戚延心臟蓬跳,可忽然整個人又頓住。
他想起了那子邊憶九樓的東家。
他猛地扯下藥紗,冷冷盯著睜眼耀眼的天:“查封憶九樓,我要背后東家所有的消息,把掌柜帶來見朕。”
憶九樓。
十九。
溫斯和。
戚延冷冰冰睨著這灼痛著雙目的天,到此刻,他好像終于才到了一線索來。
阮思棟他們雖不理解,但也并未打斷他。
……
陳瀾派出會輕功的衛去查此事,三日后帶回了憶九樓的肖掌柜與八月二十七日進出京都城門的名單。
戚延審問著肖掌柜。
肖掌柜已嚇去了半條命。
食樓被封,兵二話不說押著他來到此地。
戚延雙眼已復明,深不可測的眸底只有狠戾的殺氣,他薄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冷得不帶溫度。
肖掌柜哆嗦地答著:“草民從來沒見過東家,東家每次都是派家中管家來,那管家說話有些氣,像以前退下來的皇宮太監一樣的聲音。”
戚延瞇起一雙幽邃的桃花眼:“那長玉立的英俊男子是東家?”
“不是,那是東家的家眷,他說他姓溫,拿出一枚玉牌給草民看,連續五日都來。”
五日。
戚延審問著日期。
而肖掌柜的回答讓他頃刻便明白了。
那日樓中所見之人恐怕真是溫斯和。
溫斯和連續五日都來,是在等溫夏,當時正在皇宮,還未到榆林離宮。
可既然溫斯和不是東家,那東家是誰?
戚延瞇眼眸,不愿相信東家是溫夏。
他恍惚憶起了第一次知曉那鹵食時,正是白蔻去為溫夏買回宮的。
不是去買,而是在尋找四哥哥的下落?
那憶九樓是所建,為了溫斯和所建?
一切都憑猜想,可戚延目中一片狠戾,差一點碎手上新的扳指。
“他們還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肖掌柜哆嗦地回憶:“他留下了住址,說若東家回來,要東家去那里找他。”
“草民如今記不清了嗚嗚,是真的記不清了,只記得他的小廝說找李家忠……”
戚延冷睨陳瀾。
陳瀾與阮思棟、梁鶴鳴都在那城門出名冊上翻找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