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不懂心是什麼滋味,許映如永遠待在后院,與溫立璋分居,父母相敬如賓,不懂什麼是恩夫妻的模樣。先皇對太后那般好,太后好像永遠只忙于政務,只陪著長大。
直到昨日,霍止舟吻時沒有再回避。
那滿目純潔的天地,冰雪中熾熱跳的心臟,好像讓明白,也是有過心的一刻。
“你帶著我去運城比武的那一次,你贏了那些高手,站在擂臺上看客們鼓掌。你只飛向我,用輕功帶我去湖畔看彩虹。”
“我在七的彩虹里只有快樂,我高興,我抱著你,沒覺得你再可恨了,我甚至覺得你上的龍涎香和那彩虹水汽里的花香一樣好聞。”
那時以為心臟咚咚的跳是因為彩虹,可現在明白了吧,也是因為帶去看彩虹的人。
“后來,你詔了民間郎中來為我診脈,我慶幸你沒有診出我在喝避子湯。我甚至在赴你寢宮的路上想,等讓我緩個兩年我就愿意為你生兒育了,我就愿意放下那十三年,同你好好過余生了。”
可他還是親手打碎了的臆想。
“可那不是我自己要的十三年,是你給我的!為什麼要我自己去放下呢?”
再也不要對他順從,對他弱,對他屈服。
溫夏流盡了眼淚,紅杏眼中淬了清冽的雪,清冷而空寂。
“我最后你一聲,太子哥哥。我罔顧恩寵,以下犯上,我私自離宮,大逆不道。這樣的我不配你,求您放過我吧!”
猩紅染滿了戚延一雙眼睛,滾燙的淚也在溫夏這些話中滾落下,順著他拔的鼻梁,很快滴了榻中消失不見。
他可算聽到說為他心了。
可他要的不是的退避,他要給他機會,要把這十三年都彌補給。
“一切都是我的錯,自小欺負你都是我的錯。夏夏,你只要給我一個機會便好,我怎麼做,怎麼證明給你看是我的事。”
“你給我一個機會,我能做回你的太子哥哥!不,我會比十二歲的戚延做得更好,你相信我!”
戚延第一次這樣懼怕,一雙睥睨天下的眼眸再沒有從前的恣意張狂,只有小心翼翼的祈求。
溫夏只是淡淡地移開目:“我已經不是你的皇后了,太后給了我廢后的詔書,我已經……”
“那圣旨印著母后的璽印!”戚延急迫地打斷:“那不是我的璽印!你是我的皇后!”
溫夏深深看他一眼,狐裘攏住自己,起跪在這凌的床榻上:“那我就最后稱一聲臣妾吧。”
“臣妾罪婦,求皇上休妻,廢了臣妾。”
翕的薄抖著,戚延發紅的眼眶一片痛苦。
“求皇上恩賜。”
“我不!”
“朕憑什麼要放妻要廢后,你哪里有錯?”戚延去握溫夏,卻冷淡地出手,他只能匐跪在床沿,昂起頭顱仰。
“你跟我回去,我住離宮,你同母后住皇宮,把你母親,把你三個兄長接宮都可以!”戚延急切地道:“我向你道歉,我不會再強迫你,我會做得比十二歲的戚延更好!”
他地抱住溫夏。
失去這麼多個日夜,從面對“”的死亡,從病中一次次的噩夢里醒來,他無時無刻不在后悔,不在擔心在外過得好不好,有沒有被壞人欺負去。
終于能把溫夏抱懷中,戚延埋在鬢間,深深嗅上無比悉的玉蘭香,擁著玉般的。連日來心臟里所有的恐慌才被填滿,終于敢閉上眼睛。
到這一刻,戚延才發現他無法再放手。
就算是死,他也舍不得放手。
溫夏掙著這懷抱,卻到勒傷的手腕,疼得輕蹙黛眉。
戚延這才松開,著腕間紅紅的勒印,口齒中是不住的“對不起”。
溫夏想下床,拿過床上散落的繡鞋自己穿上。
出的手因為疼痛而發抖,方才不僅被勒紅了雙腕,還將手指也磕到了床欄,骨節已磨破皮。
戚延萬分愧疚,握住的手,卻又被溫夏避開。他再次出手,攥住狐裘襟,護自己。
“求你放過我吧,我累了,不會再回去了。”溫夏深深著戚延。
“我不會讓你走的,你累了想去哪兒我都陪你,前提是先回大盛。”戚延說:“母后病了。”
溫夏果然還是會因為太后而,眼睫輕。
“夏夏,你同我回去,我不會再欺負你,什麼壞病我都會改。”
“太后是什麼病?”
“你假死后愧對你,加上胃疾與這幾日天寒病倒了,我收到宮中來信,強撐病每日臨朝,子很不好。”
溫夏揪著狐裘襟,大盛的牽絆除了溫家便只剩下太后。
眼眶滾燙,可回了眼淚。
“你是太后的獨子,是你應該盡孝,而不是我。”深吸口氣,想下床來:“請你莫要攔我。”
戚延蹲在前,一雙睥睨天下的深眸此刻這般恐懼。
“要怎麼樣你才肯回去?你說,我都能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