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兩名戚延的親衛抬來熱水, 珠兒關上了房門, 小心細致地伺候寬沐浴。
連日來都沒有這麼舒服地泡過, 即便只是這小小的浴桶,四肢百骸也足夠愜意了。溫夏靠在桶沿, 闔了會兒眼。
再睜眼時,珠兒竟有些手忙腳,慌張地收回視線,似吞咽了下口水。
溫夏起,輕抬手臂。
顆顆水珠自指尖滴落,但細白皓腕抬在半空好一會兒,都不見珠兒來攙。
溫夏輕輕凝去。
珠兒忙抬起手攙扶,口中結:“姑、姑娘,您是怎麼養的,您前還有一朵花!”
這也太好看了吧。
也是伺候過這鎮上的富紳人家,富人家規矩多,自認見識已經夠好了,今日卻是第一次見這天仙般的人。
珠兒讀書不多,只知曉若凝脂,貌比花這些俗口的詞。可這些用在這天仙般的人上,竟一點也不夠。
也自認服侍人很有眼力見,方才卻還是不知這凝脂玉腕輕抬的意思。伺候過的主子洗澡都不好意思要人在場的。
拿過長巾,珠兒小心拭這上的水珠,作輕得怕伺候壞了這的。指尖過那朵艷的玉蘭花,花瓣上細膩的淡淡褪卻,如玉如瓷。連為子都會砰然跳快心臟。
珠兒展開過來。
溫夏輕輕道:“有潤的東西麼?”
珠兒一愣,忙去拿來幾瓶香膏,規規矩矩呈給溫夏。
溫夏愣了會兒,知曉不會伺候,安靜地接過,自己涂抹。
珠兒在邊上窘迫地說:“姑娘,您是大戶人家的姑娘吧?您恕罪,奴婢見識淺薄,好不容易才接到這差事,會馬上學好的!”
“無事。”溫夏道:“為我穿吧。”
穿戴好,起坐到鏡前,著桌上首飾都不是鮮花作的簪。即便再多不愿,也不會忘記戚延的癖好。
什麼都沒有說,任一頭鬢發梳理好:“他呢?”
“您說那位爺?奴婢不知,奴婢只負責侍奉您。姑娘先好生歇息,有事您搖響這鈴鐺,奴婢就在耳房。”珠兒指著那從床欄系到窗口的皮繩。
退下后,溫夏回到床榻,很累,半夢半醒,不知道戚延什麼時候來,一直到夜里都仍未見戚延影。
珠兒送來晚膳,溫夏問:“他人呢?”
珠兒只答著沒有聽到任何吩咐。
溫夏不再去管戚延,安心用飯。
不管他是想要今夜過來還是明日,隨他吧。
這宅邸是陳瀾臨時買下的三進院落。
瓦檐上的白雪化水滴,似雨簾般落下。
屋中燈火通明,正是戚延的房間,屋傳出他悶哼的一聲痛。
云匿正為他注力,戚延經脈多損,好在今日及時施針護下。
陳瀾在旁不忍,何曾見過從前恣意的帝王這般凄慘的模樣。
陳瀾跪下道:“皇上,兩國的戰事還亟待您回去定奪,您不要再把龍傷這般了!”
這般的遍鱗傷,險些連手掌都保不住。
大夫道幸好那匕首刺穿的只是,沒傷在要的經脈上,不然以后左手手指別想了。
榻上,戚延浸出的汗已寢,極的玄云緞勾勒出壁壘起伏的腹,力之下,蒸出薄薄霧氣。
云匿終于為他以力療完傷,自己也累得缺了氣,還要接住倒下的戚延。
陳瀾搭著手,與云匿將戚延扶穩,為他換完干爽的寢。
戚延倒在床榻上,嗓音嘶啞:“呢?”
“皇后娘娘無礙,婢已經伺候用完膳了。皇上也該用膳了,早日將龍養好。”
陳瀾端上湯藥與晚膳,戚延都在他的服侍下吃完。如今雙手都有傷,連握筷的力氣都沒有了。
“吃得多麼?”戚延著虛空之,一雙長眸深不可測,明明已經傷得沒有一氣,眸中卻始終似有一執念。
“皇后娘娘飯菜都吃了些,是日常的飯量,您別擔心了。”
連日同戚延一起尋找溫夏,陳瀾他們一路都過不苦,自然也知曉戚延更加的不易。
陳瀾都忍不住紅了眼眶,嗓音帶著一不平:“皇上如今總算可以帶著皇后娘娘回國了吧!兩國戰事不容有差,屬下等人今日才尋到您,已是耽誤。”
“太后說我大盛不犯旁人,但若旁人欺來、死不悔改,我大盛不懼迎戰。”
這說的是與烏盧的戰事。
這烏盧國王聞言不知收兵,還是闖了郯城關。
戚延已聽完陳瀾說起的這些時日的國事。
他被困谷底的當日,郯城關八百里加急的奏報便傳到京都,烏盧攻郯城,燒殺搶掠。
而自上次溫家軍醉飲導致疏忽職守后,戚延調換的軍隊里有部分是他的部下,卻不料這些人中竟有人與烏盧勾結。
他們策反了戍守的部分將士,也讓半數溫家軍死于毒膳中,才這般輕易占去城池。
戚延目中一片冷戾。
此戰應打。
他的格從不允許他膽小退后。
薄輕啟,戚延嗓音低啞:“替朕擬旨,冊封溫斯來為副將,攻打烏盧,不容有敗。安排車架,后日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