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雙睜開的漂亮眼眸見那瑩白的玉笛時,陡然瞇,下一抹戾,凝清澈明的杏眼,容地出一笑。
“你給我的禮?”
“嗯。”溫夏嗓音輕。
這幾日,收到許映如的來信,娘親說戚延借住了將軍府兩日,在府中養傷,他除了問一些以前的事,便沒有再橫生事端,前往郯城去了。
他如今已算徹底放下,不會再來打擾。
而這些時日,也可以逐漸走出往昔霾,理清那些紛的愫,不再去想那十三年不得安睡的日夜,不再去想或好或壞的戚延。
需做好眼前的事,珍惜當下所擁有的一切。
“你喜歡嗎?”
霍止舟覆住握玉笛的那只手:“當然喜歡。”
他著那笛雕刻的一闋詩。
舟上雪擁金翠,夢回旖夏時節。
夜燈明,香車立,鬢盡歡,十七年。
“這是你作的詞?”
“我怎妄敢在大家之作上刻字,這是前主人所刻,應該與他別有淵源吧。他是燕國的詞曲家、笛名家明桓夫子。我只是好意外,竟然會有一句詩詞里同時寫著‘舟’和‘夏’字。”
霍止舟挲著溫夏手指,低笑道:“我知道此人,只是不喜歡他近年來作曲中哀憐之意,不過他肯割舍心的玉笛,上頭還有這麼好的詞,我自當會好好珍惜夏夏這份心意。”
霍止舟將溫夏攬到懷中,長臂從肩頸繞過,握著玉笛:“我為你吹奏一曲。”
綿長悠揚的樂曲中,氣回腸的意似訴似,清韻的笛聲中,吹笛人眼底的深這般濃烈。
溫夏莞爾,殿中宮人已不知何時退下的。
一曲畢,霍止舟停下,灼熱的視線落在溫夏雙上,俯吻。
溫夏輕輕一,閉上眼,沒有再拒絕。
停下時,微微息,揪著霍止舟龍袍襟,這次幸好沒有將他龍袍抓壞。
霍止舟瞧出在想什麼,忍俊不笑了。
溫夏面頰滾燙,起端坐:“娘親說這次是三哥哥統兵,他之前被烏盧一個部落抓去,那時是部落首領的兒瞧上他,想把他關起來留在草原,當時他便聽到那子說他們的王總有一日會踏平大盛。”
只是那時誰都沒有料到這不是狂妄的戲言。
溫夏憂心忡忡:“三哥哥已經被烏盧傷了一回,此仗我很擔心他。”
“以大盛如今的國力,輕易不會敗。”霍止舟安溫夏:“別擔心,三哥日常雖皮,上了戰場便是威武謹慎的將軍,不會有失。”
溫夏輕輕應一聲。
霍止舟握手指:“你想何時回北地?”
“你可有痊愈?”溫夏凝霍止舟。
“還好。”
他面容仍有些蒼白,也帶著積勞的倦容。
溫夏道:“我月初走可好?”
霍止舟不由得笑了起來。
說月初,便代表愿意再陪伴他剩下的十日。
“嗯,屆時我為你安排好車馬,只是我可能無法陪你回去了。”霍止舟有些歉疚。
溫夏彎起紅:“無事的。”
“夏夏,你一定要回來。”
霍止舟深深著雙眼。
溫夏笑著點頭。
第74章
趁著這幾日里, 溫夏為霍止舟準備的腰帶全都制好了。
送去紫宸宮,霍止舟瞧見很是開心。這些錦雁都沒有向他提起, 完全都是意外之喜,他面愉悅,對那些的腰帶喜歡極了。
俯凝溫夏,霍止舟清潤的嗓音無比溫:“我該送你什麼好……”
溫夏笑著道:“四哥喜歡就好。”
想告訴他,他不用刻意送什麼,他已經把該有的尊重、護、信任都給了。
這些時日都在這忙碌中過去。
回到華璽宮,溫夏檢查著后日啟程的行李, 所帶的不多,畢竟會再回來,只帶了些給許映如準備的禮與幾件喜歡的翡翠、華服。
暮時分, 錦雁笑著回到殿中。
“主子,皇上來了, 就在門外。”
溫夏起出門,霍止舟立在廊下, 肩披銀貂裘,眉眼間倒映著干凈風雪。
他把貂裘解下為系上,順勢牽住的手:“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溫夏有些好奇,見他沒有回答是什麼地方,便猜可能是他準備的驚喜。
穿過華璽宮的曲廊,漆黑的沿途全都掛滿了盞盞明亮的花燈, 重重花瓣被燈染出一抹溫暖的淺, 照亮這片寧靜夜。
“還沒到?”溫夏跟著他繼續走出一段。
霍止舟噙笑不語, 直到他們走進擺著爐火的溫暖亭臺中, 眼前巨幕橫立,明亮燈打在幕布中, 一道纖細的子剪影投立在幕布上,伴著子的聲戲腔。
是皮影戲。
溫夏很是驚喜,仰起臉對上霍止舟眼神,被那戲腔吸引,忙認真去看幕布上的戲影。
子騎上了小馬駒,穿過一幢幢屋舍與街道,在街中布施。
這戲演的是在北地的時候。
溫夏笑起來,霍止舟牽著坐在鋪著墊的人榻上,手臂攬在后頸,讓靠在他臂中,安靜陪賞著這幕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