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又害苦了。
……
議政大營。
戚延一襲玄金龍袍,冷漠端坐上首。
烏盧來的一男一站在帳中,瞧著左右溫家將領個個滿臉的殺氣,也不懼不覷,尤其是那年輕子。
濃眉大眼,鼻梁高,紅齒白,帶著不屬于中原的一種英姿健。手指玩著一頭利落的編發,笑著向咬牙切齒的溫斯來。
“小將軍,又見面了。”
上一次溫斯來沖進烏盧去救被擄走的流民,便是中了此的計。那時說荷,是一方部落首領的兒,瞧上溫斯來俊,想留他當奴隸。
荷眼神大膽,直勾勾盯著溫斯來笑,見沒人給他們賜座,自己命一旁的溫家將領給他們搬椅子。
旁邊年輕高大的男人是荷的哥哥勇,他倒是說著正事。
“我們單于很誠心,并不想傷兩國和氣,您也看到我們草原男人的英勇了,我們絕不會放棄進攻。”
“但如今你們大盛的皇后娘娘在我們單于那里作客,聽說盛皇寵皇后,千里迢迢買山鑿山,揮霍重金,半國城池想必也不在話下。”
勇示意荷呈上溫夏的信。
那是一對上等的翡翠手鐲。
溫夏的鐲子數不清,戚延本認不全,警惕地瞇起眼眸:“就憑一對鐲子?”
勇:“盛皇莫急,自然還有信。”
荷親自上前呈上一封書信。
戚延明明很急迫與恐懼,卻只能強作鎮定,如常地展開,微垂的雙眼赫然瞇。
這的確是溫夏的字跡,他認得。
而的信表面上是說烏盧單于以客之禮待,在烏盧沒有到為難,但每一豎行的字提出來,會細細發現別有蹊蹺。
以第一行的第一個字,第二行第二個字,第三行第三個字依次排下去,在說“無需管我,守護盛國”。
戚延死死盯著這娟秀雅正的文字,雙眸一片猩紅。
荷俯下在他耳旁低笑道:“這字能看出是你寵的皇后娘娘嗎?你們中原的皇后,前還能開一朵漂亮的花呢。”
戚延赫然抬起眼,掐住了荷的脖子。
勇大喝讓他放手:“我們是使臣,你若殺了我妹妹,我就算殺不了你的皇后,也能讓斷條胳膊!”
荷鬢角青筋暴起,在戚延掌下滿臉憋得通紅,不上氣,雙眼裂出,直到戚延終于松開手掌,才轟然倒下臺階。
戚延用手帕拭手掌,就像到的是多臟的東西。他抬起頭,面龐淡笑如常,只一雙眼底毫無溫度可言:“朕的皇后何時去你們烏盧的?”
“昨日剛到。”
“你們單于如何款待的?”
“像客人一樣款待。”
“那此方才說的話算什麼?”
那句耳語原本是荷顧及子的名聲,畢竟那是溫斯來的妹妹,才念了點面。
仍還咳著,惱地答:“現在還好著,但若你們拖延,那就說不準了。”
戚延目中一片森寒:“大盛半國城池朕拿得出,七日籌劃,七日之,朕的皇后一頭發,朕必洗你烏盧。”
烏盧的人走后,溫斯來戚延:“皇上此言當真?用半國去換皇后?”
掌中落下一片碎裂聲,戚延碎了玉扳指。
眾將士齊齊看他,他說:“是。”
但遣散眾人后,他沉聲囑咐溫斯來:“朕去烏盧救出夏夏,這幾日你們照常來帥營向朕請安,也不可傳出朕不在軍營的消息。”
溫斯來不知戚延武藝在,很是擔憂,他言又止,怕戚延只是去送死。
戚延遣退了溫斯來,喚出云匿帶上死士,又道:“派個人去請朕師傅出山。”
陳瀾這時從牢房中審訊完那李瑋回來,遞出了與李瑋中間遞信之人的畫像:“瞧著眉骨上的青斑,竟是先皇的死士,那個逃了的統領?”
戚延周的殺氣,若非是他,溫夏又怎會被這些人擄去。
不再遲疑,他換了便裝帶上人手離開軍營。
……
呼嘯的寒風吹攪得一片夜都不安寧。
陌生的木屋,周遭完全陌生的裝潢與擺件,連同床前候著的婢服飾與發飾都與中原不一。
讓昨夜初初醒來的溫夏第一時間明白了一切。
馬車上暈厥后,中途有醒來一回,抬起沉沉的眼皮,見微風掀的車簾外一無際的草原,心中大驚,卻再次被車上之人迷暈。
從昨夜醒來到今夜,已經這烏盧的行宮兩夜了。
不通言語的婢對倒是恭敬,但溫夏冷臉相待,對這里的一切都沒有好。
知道他們劫持的目的,今晨烏盧的單于與他妹妹來見,已說出全部要求,他們要求戚延投降,奉上大盛半國城池,每歲向烏盧納貢,以保的命。
溫夏在信里藏了字,若戚延聰明,定能看到想說的話。
不會為了一條命就把大盛半國送給敵人,大盛的疆土是們溫家軍護下的,北地的五座城池是溫立璋打下的。即便不再是皇后,也是溫立璋的兒。他們可以踏著的尸過去,但不能在大盛的疆土上肆意踩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