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我來晚了,夏夏。”
戚延將一粒藥喂進里:“風里有迷藥,你服下解藥。”
他扶坐到床沿,大掌握住腳踝為穿上繡鞋。
“這迷藥強烈,不知你吸了多進去,你能走嗎?”
“我的飯菜里應該早下過了藥,我只有慢走的力氣。”
“無事。”戚延為穿好鞋,單手抱起,另一只手握著劍:“我帶你走。”
溫夏有些熱淚盈眶,即便想過今后再也不會見到戚延,想過就算再見到他,也不會再有波的緒。
甚至想好了七日之后沒有等到戚延來,就自盡,絕不拖累大盛。
屋外夜濃稠,檐下的士兵都倒在了狂風帶來的迷藥下。
可即便倒了這麼多人,還是有值守的士兵發現,夜下傳來無數廝殺聲。
有死士斷后,戚延攬溫夏飛上房梁,闖夜中。
寒風吹拂在鬢角,刮得臉頰也生疼。溫夏摟住戚延,臉頰埋在他寬闊的膛中,憶起這些時日,仍忍不住渾輕輕的抖。
第78章
被這寒風吹得極冷, 溫夏沒有開口,怕令戚延分心。戚延一刻不曾停歇, 也未同講話,屏息提氣,從未經歷過他這般快的速度。如今烏盧邊塞,他們務必要在今夜回到大盛才算安全。
溫夏環著戚延,任寒風將耳朵都刮得生疼,渾也冷得有些打,一直強忍著。
戚延終于借了棵樹枝停下, 腳踩壯橫生的樹干,扶坐在樹枝上。
溫夏一面扶住旁邊樹干,一面著腳下高高的懸空, 心有余悸。
“你冷了?”戚延解下腰帶,將外袍給溫夏。他裝束輕便, 今日也未穿大氅。
溫夏搖頭:“你穿上吧,我能住。”
戚延抿薄, 將外袍披在肩頭,他手指到肩頸時,溫夏下意識想起那達胥撕扯襟,忍不住輕輕一。
戚延微頓,深不可測的眼眸安靜收納眼簾微垂的模樣,那失魂落魄的游神顯然不是因為他。
戚延心上一, 作了最壞的打算, 心中只有疼惜, 忍著對達胥的殺氣, 斂聲問:“烏盧單于可有對你不敬?”
溫夏抬起眼睫,不知如何作答。
水漣漪的杏眼微紅, 強忍著所的委屈。
戚延滿的殺氣,深眸狠戾:“我會提他的人頭為你報仇。”
“沒有,他只是,只是看了我。”溫夏著肩頭戚延的外袍,強忍著那難,努力保持著鎮靜道:“我沒有丟了清白。”
“他兩只眼睛看你,那我就把他兩只眼睛挖出來。”戚延將披在溫夏肩頭的外袍窄袖系了個結,當做披風讓寒。
溫夏眉目凝愁,問:“我們沒有答應烏盧的條件,我是否會牽連大盛?”
“跟你沒有關系。”
戚延很認真地著雙眼:“打仗是君主,是武將與朝的事,王朝興衰也同人沒有關系,不要被史書上幾篇紅禍水的故事蠱。若我輸了,那是我無能,同你無關。”
溫夏微微怔神,第一次這般凝戚延。
五歲便知他那些思想七八糟、異于常人,不想他會有這樣一番明白通的見解。
戚延環顧漆黑的四周:“我歇片刻,你留心一些。若怕就扶好樹,或者扶我手臂。”
溫夏點頭,沒有再出聲。
戚延坐在邊的樹枝上,閉目在調整氣息。
溫夏抱著壯的樹干,腳下懸空,高高的大樹離地面還有兩丈高。
四周一片寧靜,沒有烏盧的人馬再追來。
戚延調整好,睜開眼問溫夏:“是先皇的死士擄走你的?”
“嗯,他自稱符寧,眉間有一道青斑,還給了我太后的信,我才輕信了他。”
“他們一路都對你做了什麼?”
溫夏搖頭:“我中了迷藥,再醒來已經在烏盧那行宮里了。”
“若有力,你可將你這幾日在烏盧的所見所聞說給我。”
戚延扶起溫夏踩穩樹枝,攬著重新施展輕功行路,在郊外一廟中牽出他們事先備好的馬,帶著溫夏策馬行駛。
溫夏說著這幾日的經歷,將達胥兄妹間的對話也都說給戚延。
烈馬奔騰在廣袤的暗夜中,穿進林蔭小道,四下風聲獵獵。
忽然一陣嗖嗖的箭聲刺破長空,溫夏被戚延單手攬住,尚未看清四下,便已聽幾聲長劍擋住利箭的聲音。
戚延抱著躍下馬背,四面已涌來十幾名黑影,為首之人正是符寧。
“別怕。”戚延道。
溫夏摟著他,跟隨他的步伐。從未遇到過被人持劍團團圍住,那劍寒利,自然害怕,可沒有怯。
戚延睨著符寧:“既然你們這麼喜歡烏盧,朕也全你們葬在烏盧這土地上好了。”
符寧道:“我等也不知皇上還有一武藝,難怪先皇命我續養死士千人,可惜皇上趕盡殺絕,怨不得我等。”
溫夏聽不明白這話,怎麼會扯上仁慈賢達的先皇?
十幾人悉數朝他們四面圍上。
戚延滾燙的氣息傳進溫夏耳中:“待會兒我會將你送上馬背,你一路往南,我會來同你匯合,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