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胭進門檻，第一眼看見了黎沁。

穿著一高定的小香風套裝，知優雅，落落大方。

和付胭四目相對，的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隨後麵如常地微微一笑。

付胭目冷淡地從的臉上掃過，看見霍老太爺坐在太師椅上，慢條斯理地喝著茶。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茶香氣。

左邊坐著霍承曜。

元旦假期，霍承曜還沒回燕京城，留在霍公館多住兩天。

清早霍淵時打電話回來的時候他也在場，去英國治療疾之前還特地囑咐他照顧著點付胭，給付胭求，他一點都不意外。

霍四爺也就是霍靜淑的父親站在他邊，看見付胭的時候，眼神有幾分閃躲。

而霍靜淑和杜心蕊都不在場。

“回來了？”霍老太爺撂下茶杯，目落在付胭上。

霍銘征嗯的一聲，帶著付胭走進去。

霍老太爺瞥了一眼自己的四兒子，示意他開口。

“付胭，這事是我們四房對不住你，冤枉了你，你四伯母沒臉來見你。”

付胭心裏一哂，霍靜淑坐小月子，沒來有可原，杜心蕊怕不是沒臉見，是覺得要向低頭，咽不下這口氣。

霍四爺是同輩裏最庸碌無為的一個，資質平庸，氣魄也不夠，平時又被杜心蕊管得太死，霍老太爺早就對他不抱任何希。

他唯唯諾諾的態度，實在登不上臺麵，霍老爺子瞟了一眼，收回視線，挲著手裏的佛珠。

付胭也不穿打斷，安靜地往下聽。

霍四爺又繼續說道：“雖然你了委屈，但靜淑畢竟失去了孩子，緒不好希你能諒解，不要太往心裏去。”

霍四爺從傭人手裏接過茶杯，遞給付胭，“就當四伯給你賠罪了。”

這杯茶，付胭是擔得起的。

隻是不想接。

隨便一杯茶就想把打發了過去，讓忘了這件事，沒那麽容易。

難道讓母親白挨杜心蕊一掌，被辱當著保鏢的麵跪在醫院走廊？

不可能。

見這般不放在眼裏，霍四爺麵為難地看了一眼霍老太爺。

霍老太爺恨鐵不鋼地冷哼一聲，為長輩，居然對一個付胭低聲下氣地說話，這話要是傳出去，什麽樣子了！

他沉了片刻，才開口道：“付胭，你四伯給你賠罪了，阿征為家主又親自去接你回來，已經是給你很大的麵子了，你差不多就好了，再拿喬，就不好看了。”

付胭心裏冷笑，原來的不想原諒在他眼裏是拿喬。

果然不喜歡的人，不論什麽時候，就算是做錯了事，也得不到一句對不起。

“四伯，我可以理解霍靜淑的心，但詛咒我這輩子都別想有孩子，這樣惡毒的話這樣卑劣的行為，我不會原諒。”

霍銘征神微凜。

霍四爺心中駭然，“靜靜不會說這種話的。”

“昨晚不止我在病房裏，還有。”付胭指著對麵的黎沁，似笑非笑地說，“昨晚就我們三個人在病房，黎沁姐這次不會又沒聽清楚吧？”

黎沁不聲地攥拳。

付胭是諷刺昨天說沒看清楚是誰推了霍靜淑，這樣不管結果是霍靜淑冤枉了付胭，又或是付胭真的推了人，都能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裏外不得罪人。

但現在付胭一句話，直接得不得不回答。

皺了皺眉，沉重地說：“是，靜淑是說了這樣的話，不過這隻是心不好的一句氣話，胭胭你不必放在心上。”

付胭冷笑，“一句冤枉了我，我不要放在心上，一句氣話，也我不要放在心上，合著就你們長，我沒長心嗎？你們的心是做的，我的心就沒沒不會疼嗎？”

霍四爺愣了一下，沒想到平時不聲不響的付胭，脾氣這麽大。

霍銘征不聲地收回視線，坐在了主位上，接過傭人遞過來的茶，氣定神閑地喝茶，隻是眉宇間染了一層若有似無的戾。

霍老太爺著佛珠的手一頓，“你想怎麽樣？”

付胭眨了一下眼睛，人畜無害的樣子。

霍銘征抿了一口茶，眉宇間的戾消失了，好整以暇地看向，姿態慵懶。

他好似隨口說了一句，“一個小輩能做什麽？”

霍老太爺沉，霍四爺神凝重，這付胭原來這麽不好應付。

“我一個小輩是不能做什麽，”付胭一副謹慎的態度，謙卑有禮，“隻是我認為，家法麵前應該人人平等，否則傳出去，外人還以為霍家的家法隻是針對一些人而已，未免太兒戲。”

“放肆！”霍老太爺不怒而威，“家法豈能是兒戲！”

付胭點了點頭，“爺爺說得對，我也認為家法不能是兒戲，既然如此，那依二哥看來，霍靜淑和四伯母應該什麽懲罰？”

霍老太爺瞇眼，臉沉了下來。

霍銘征慢條斯理地撇去茶葉沫，“跪祠堂。”

“阿征！”

霍老太爺和霍四爺同時開口。

“爺爺，四叔，這是家法。”霍銘征放下茶杯，態度嚴肅認真，“如付胭所言，昨天罰跪祠堂，如今沉冤得雪，如果汙蔑的人沒有得到應有的懲罰，將來我還怎麽用家法讓其他人信服？”

兩人被他說得啞口無言。

黎沁眼底覆了一層霾。

就在這時，霍承曜開口道：“靜淑畢竟剛小產還很虛弱，懲罰的事等過一個月再說，至於四弟妹，的確有錯，且教子無方，靜淑才會說出那樣惡毒的話出來，但畢竟是長輩，責罰減半，付胭，你覺得呢？”

這兩年，霍承曜但凡有回來，總會找付胭聊聊天，雖然不親近，但也是霍家裏為數不多的對好的人。

而且，他還是大哥的父親，付胭對他很尊重。

“聽大伯的意思。”

霍承曜看向霍四爺，“老四，你還有什麽想說的？”

霍四爺最怕這個嚴肅不茍言笑的大哥，搖了搖頭，“聽大哥和阿征的就好了。”

“阿征，那就這麽辦吧。你雖是家主但還是小輩，懲罰嬸嬸這種事傳出去不好聽，大伯就替你做了主，不能委屈了付胭。”

付胭低聲道：“不委屈。”

黎沁微微一笑：“胭胭還是很聽大伯的話的，乖巧懂事，難怪大哥疼你，為你求。”

霍銘征看向剛才還像刺蝟一樣豎起渾刺的人，大伯的一句話就讓卸下防備。

向來不賣誰的麵子，就算份地位再高，惹火了，照樣咬人。

除了霍淵時。

屋及烏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