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此刻劍拔弩張,顧言晟看起來還是沒個正形。靠著常公公,沒大沒小的,“哦,若是如此,文武百又是怎麼收到的消息呢?莫不是咱們這位賢王打著百的旗幟辦私事兒吧?”
“顧言晟,你在這里大放厥詞的有什麼用?皇后娘娘照顧陛下失職是鐵板釘釘的事實,就算你封鎖了全部的消息又能如何?還能瞞得住這滿朝文武?還能堵得住這天下悠悠之口?”顧言耀手中長劍直指顧言晟,“顧言晟,饒是你如何巧舌如簧,也無法讓我們相信陛下無恙!既然如此,還請皇后娘娘出來做個解釋!”
“哦?你竟然第一件事不是讓我放了你娘?而是要見我娘……”顧言晟側目看狼狽貴妃,嘖嘖搖頭,“往日人如暴雨打落了枝頭零落泥,瞧瞧這模樣……本殿瞧著都心疼,他顧言耀竟然不心疼?”
“嘖嘖……”
若是眼神能殺人,大抵顧殿下已經死了八百回了。貴妃一個字說不出來,被封著,臉頰上還有火辣辣的痛,而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顧言晟——這個所有事里最大的變數。
一直到這個時候,貴妃已然能知道,今夜這一出,完全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的戲碼,是皇帝和這位瑞王一起設的一個局!
一個父親,伙同他的一個兒子,設計陷害另一個兒子……如此荒唐事,大抵只有皇室父子之間才會發生的吧。
當真涼薄到讓人寒心。
可顯然忘了,自己的兒子此刻綁了他自己的兄弟,準備迫自己的父親退位。所謂五十步與百步,誰也沒輸了誰去。瞪顧言晟,對方不為所,便“嗚嗚”地喚著,想提醒顧言耀,偏偏,對方半個眼神都沒給自己。
顧言耀的眼里,只有顧言晟。
多日前宮中就已經安排好了人手,老四老五一宮就被悄悄控制了起來,偏偏顧言晟,和自己一道進來的宮門,不知為何突然走了偏僻小道,轉不見了人影,愣是了網之魚。
彼時也沒多想,畢竟顧言晟不按常理行事是出了名的,大路不走就要走走暗小道,也是常事。
但……在貴妃被推出來的那一刻,顧言耀就已經約猜到這其中多也有顧言晟的安排。
皇子之間的明爭暗斗,大抵是從出生就開始的,像是鐫刻進了里本能,又或許只是人為推的不死不休的局。
特別是他和顧言晟。
誰也不服誰,誰也贏不了誰,誰也打敗不了誰。
皇帝一手維持的左右相府之間的平衡,注定了他和顧言晟之間,最后只會留下一個。他不知道顧言晟心里是怎麼想的,但若自己當了皇帝,他能容忍任何一個兄弟活著,獨獨不能容忍顧言晟活著。
哪怕他看起來多麼與世無爭。
“皮子功夫不必耍了。”他手執長劍,劍鋒所指之,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兄弟,“論皮子功夫,我不是你的對手。如今看來,你今夜也是做了些準備的,大家的什麼心思,咱們自己心知肚明即可……都不是人畜無害的主,何必披了羊皮裝純良呢。”
這罪名……顧殿下表示自己擔不了。他臉不紅心不跳地表示,“本殿下本來就純良無害,你莫要誣陷本殿下。”
不愿同他磨皮子,顧言耀出聲提醒道,“顧言晟,天不早了。還是請皇后娘娘出來當著咱們的面解釋解釋,父皇到底如何了?如此事了,這里的皇子、里頭的妃子,都還能趁著天未亮,睡上一覺。”
聲音不低,傳到屋里。
一語驚醒夢中人。
本來焦躁不安的妃子們紛紛看向皇后,眼底期許明顯到本無法視若無睹。皇后斂著眉眼,端起茶杯……沉默。
“娘娘……”五皇子生母攪著帕子喚道,張了張,遲疑著沒說話。卻被邊人在腰側狠狠擰了一把,“嘶”地一聲吃痛驚呼,迎上對方眼神,又看了看皇后,為難地搖了搖頭。
對方恨鐵不鋼。
本來還有些退的心,就在這樣的緒里,莫名的有種“惡向膽邊生”的豪邁,回頭直視皇后,“娘娘……咱們這些姐妹,自然是相信娘娘的。只是娘娘,如今這般僵持著,也不是個辦法,不若娘娘就屈尊降貴,出去見上一見……亦或者,陛下不是醒了嘛,讓陛下見一見賢王,如此,謠言便也不攻自破了不是?”
“放肆!”后嬤嬤怒斥,“娘娘何等份,是由著這種奪權篡位的宵小說見就見的?他是要娘娘一個解釋嗎?他不過是意圖拿了皇后娘娘迫陛下退位罷了!爾等若心急,自己去見便是!”
對方一噎,著帕子像是一個被細針破了的皮球,偃旗息鼓了,半晌,低聲囁嚅,“他也沒我出去呀……”
“呵。”有妃子輕笑,散散漫漫的,“說地好像你出去有用似的……興許,人賢王連你是誰都不知道呢。”
“好了。”皇后擺擺手,“一個個的,瞧瞧你們的模樣。縱然賢王有錯,貴妃擔了不教之過,那也該由陛下和本宮來定奪。你們倒好……拳打腳踢的,恨不得多生兩只手來。好歹都是名門子出,如此吃相,和市井潑婦有何區別?”
氣定神閑的。
微微抬著的下頜,致而線條流暢,本看不出已是那般年紀的子。
目環顧四周,皇后見一眾嬪妃盡皆沉默,才放了聲音說道,“就是個孩子,突然犯了下糊涂,也不是什麼大事……孩子的事,就讓孩子們解決吧。咱們既然幫不上什麼忙,就安靜等著,不添就好了。”
立刻有人跟上,“皇后所言極是,是臣妾惶恐了……”
這話說地,人家帶著數百府兵圍在殿門口宮了,還只是犯了下糊涂這樣的小事……這還只是看到的,沒看到呢?誰知道夜掩映下,是不是埋伏了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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