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幕開始齊刷刷地討伐章小凡。
有之前認識章小凡的也出來揭穿:“這個章小凡就是我們這裏的一個廚師,的確姓蘇也會下廚,但是,老太太做的最多的就是在別人的婚宴或者喪事的時候給主廚打打下手,一輩子沒有走出過的村子,還國宴聖手呢,老太太可能連國宴是什麽都不知道,章小凡還真敢吹。”
章小凡並不知道自己已經為眾矢之的了,隻記得,那個給錢的男人教過,如果被揭穿,一定咬死不承認。
於是,章小凡大著膽子說:“唐老先生,我想請問一下,您上一次吃蘇老的菜是什麽時候?”
蘇玉奉去世已經十來年,再加上去世之前已有多年沒有和唐九洲見麵,要是算起來,兩人至有十五年以上沒有見麵了。
唐九洲當然知道章小凡這麽問的用意,但他還是回答如實回答:“我們很久沒有見麵了,說也有十五年了。”
“十五年了。”章小凡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那唐老先生您真是好記,都這麽久了,竟然還沒有忘記蘇老做出來的味道。”
這話明顯是在質疑唐九洲。
“是的,我能記住。章小姐可能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是刻骨銘心,想忘都忘不掉的。”
“我不是要質疑唐老先生,隻是想起我爺爺,年紀比唐老先生還年輕幾歲,那都已經嚐不出味道了。”
章小凡話落,彈幕都在生氣了。
“為什麽還要死鴨子!”
“太煩這個人了,快點拉下去,不配和唐老先生搭話。”
“可是,章小凡說的也也有道理的啊,直播間在場的網友們,就問問你們能不能十幾年如一日的記住一個味道!”
“水軍來了,章小凡給你多錢一條啊,賺錢帶上我唄!”
“就是,說唐老味覺不靈的人想想看,如果唐老隻是投機取巧,那也不可能三次都猜對吧!”
彈幕吵得不可開。
“能不能來一記絕殺,讓章小凡和的水軍徹底閉!”
沒想到,唐九洲真的有留一手。
他從椅子上起,站到直播鏡頭前。
“廣大的各位觀眾,其實不瞞大家說,今天就是不吃這兩位大廚做的菜,我也能找到誰是蘇玉奉的外孫。很多年前,我去蘇山村見老友時,曾見過蘇玉奉的外孫,我們兩個人還合過影。”
唐九洲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一張老照片,照片中,是年過半百的唐九洲,他手裏牽著一個小姑娘,兩人對著鏡頭笑得很燦爛。
這照片中的小姑娘五清秀,一看就是個人胚子。
“這張老照片又能說明什麽?”章小凡還在,“照片裏麵的小孩這麽小,誰能知道長大後會是什麽樣子?”
“這麽漂亮的孩,就算吃了豬飼料,也不可能長章小凡這樣五大三的模樣吧。”
“樓上的,以貌取人你禮貌嗎?”
唐九洲點點頭:“當年的孩子現在長什麽樣,我的確不清楚,但大家請看。”
唐九洲指著照片上孩的手腕,的碗骨上有一片小小的影。
“這孩手上有一塊胎記,這胎記,別說十五年了,哪怕再過十五年,想必都不會褪去吧!”唐九洲看著沈千和章小凡,“請你們二位把袖卷起來,誰有這塊胎記,誰就是蘇老的外孫。”
章小凡完全沒有想到前戲搞得這麽轟烈,最後還有能將捶死的決定的一出,可以死不承認自己的味道不如沈千更像蘇老,反正網友又嚐不到。可胎記這件事,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搪塞不過去啊。
“慌了慌了!”
“快卷袖子啊!”
網友都盯著鏡頭。
沈千先卷起了袖,果然,皓白的手腕上,有一塊像櫻花一樣的胎記。
章小凡卷不卷袖子都已經沒有那麽重要了,除非,手上有一模一樣的胎記,否則,是不可能再混淆視聽了。
“章小姐,不知道你還有什麽要講呢?”唐九洲看著章小凡,神態從容。
章小凡當然什麽都說不出來了,垂頭站立,姿態看似已經知錯,可隻有自己知道,正在懊惱的是那筆還未到賬的尾款泡湯了。
“我不知道是誰指使你這麽做的,但作為長輩,我還是奉勸你一句,年輕人,靠自己的雙手賺幹淨錢才是最重要的。”
唐九洲這話說完,直播就被切斷了。
一場鬧劇,水落石出,像是很好的收了尾,又像是本沒有收尾,網友都意猶未盡,但屏幕漆黑,剛才的熱鬧煙消雲散。
天域山莊。
唐九洲沒有再和章小凡多說一句話,而是示意管家將人帶出去。
管家知道,老爺子最不喜歡坑坑騙騙的事,像章小凡這樣的人,若換了平時,絕對舞不到老人家的跟前來。而現在,哪怕在老人家眼前多一分鍾,都會惹他不快。
“章小姐,這邊請。”
管家保持著最後一得,將章小凡帶出別墅。
這場直播聲勢太大,量老爺子平時再低調,別墅門口也引來了很多人。這些人都準備充分,蛋和西紅柿一袋子一袋子提著。
章小凡剛走出大門,一個蛋和一個西紅柿就朝同時飛過來,蛋碎在的額角,憾的是,西紅柿太,竟然毫發無損地落地,章小凡被砸得頭暈暈的。
“你們幹什麽?”覺得不可理喻,這些人這麽閑嗎?看熱鬧還不夠,竟然還親自跑來現場辱!
“騙子!”
“不要臉!”
“……”
更多的蛋朝著章小凡飛過來,雙手向上環抱著頭,隻想快點逃離這裏,但沒料到的是,這件事的關注度太高了,從此之後,走到哪兒,都將帶著“騙子”的帽子。
為了那幾萬塊錢,貪圖了眼前的臉利,葬送的是往後人生的所有平靜。
*
直播的鏡頭關了,章小凡也請出去了。大廳裏的工作人員拳掌準備撤設備。
唐九洲讓工作人員緩一緩,都先出去。
工作人員得令,立刻往外走。
沈千還站在原地,老爺子過來,上下打量一眼,隻說了一句:“很好,出落得比從前更水靈,手藝也傳承得不錯,不枉玉奉悉心栽培你,要是泉下有知,該瞑目了。”
“謝謝唐老先生。”
“留下一起吃個飯吧。”唐九洲說。
“好。”
沈千為了表達對唐九洲的謝,提出由烹製今晚的晚餐。
老爺子很高興,時隔這麽多年,他以為自己再也吃不到曾經悉的味道,這場鬧劇,倒是讓他因禍得福了。
晚餐就沈千和唐九洲兩個人。
老爺子話不多,沈千也不敢隨意搭話。
吃到中途,唐塵回來了,他看到老爺子坐在餐桌前,激地跑過來擁著他爺爺的肩膀,差點喜極而泣:“爺爺,您終於有點胃口了?”
不怪唐塵大驚小怪。
唐九洲八十高齡,表麵看著還神的,其實況並不樂觀。尤其,他前段時間剛做過切胃手,手之後,胃口時有時無,有時候一連幾天都吃不下一碗大米飯。
“我還沒死呢,你眼淚花花的幹什麽?”老爺子推開他的手,“一子煙味,快去洗澡。”
“誒誒誒,這就去,您多吃點啊。”
唐塵一溜煙就跑上了樓。
沈千想誇一句祖孫兩真好,順便再謝一謝他們今天大費周章的幫助,可還沒開口,卻聽老爺子先問了一句:“你和唐塵在往嗎?”
“啊?”沈千一口水差點噴出來,“您為什麽會這樣認為?”
唐九洲從沈千的反應中也料到是自己猜錯了,他道了個歉,解釋道:“第一次見他為一個孩子這麽費心,還以為他談了。”
說著,又補一句:“老大不小了,也沒見帶個朋友回來。”
沈千笑起來,再厲害的影帝,回歸家庭,一樣是個心的爺爺。
“千有男朋友了嗎?”唐九洲又問。
“有了。”
“好好。”老爺子上說著“好”,其實有點失,如果沈千單,撮合和自己的孫子,倒是事一樁。
沈千從天域山莊出來已經很晚了。
玉膳樓的群裏在慶祝勝利,想必玉膳樓在這一場直播中吃盡流量的紅利。但沈千卻有一點累,這一天,謊言與現實,人與恩,都把得筋疲力盡,現在大腦一片空白,迫不及待地想要去靳仲廷的懷裏靠一靠。
掏出手機,發現靳仲廷半小時前給打過電話,那個時候正全神貫注地陪唐九洲和唐塵祖孫兩聊天,沒有注意到開了靜音的手機。
沈千上車後,立刻給靳仲廷打回去。
他接得很快,好像手機就在手裏。
“你打來的正好,我正準備開飛行模式。”靳仲廷說。
“你在哪兒?”
“飛機上。”他長話短說,“恭喜你打贏了這場仗,本來想和你慶祝一下,但國外的項目臨時出了問題,需要我過去盯一下,等我回來。”
沈千一默。
他問:“不高興了?”
“沒有。”
“那怎麽了?”
“就是很想抱抱你。”
這下到靳仲廷那邊沉默,過了會兒,聽到他沉穩的聲音傳來:“我更想你。”
*
沈千臨時起意,決定飛到國外去找靳仲廷。
玉膳樓的危機已經度過去,可以暫時地給自己放個假。而這次的事,靳仲廷功不可沒,覺得得飛過去親自說一聲謝才算有誠意。
沈千聯係了淩風,打聽來了靳仲廷行程,然後馬不停蹄地回去收拾行李,訂飛機票。
隨靳仲廷之後落地。
淩風把靳仲廷的酒店地址連同房間號發給,且保工作做得極好,幫著一同製造驚喜。
沈千深夜趕到酒店,以“客房服務”為由敲開靳仲廷房門的時候,他還微皺著眉,顯然是對酒店毫無時間規矩的“客房服務”很不滿。
“surprise!”
靳仲廷看著沈千穿著風從門後突然跳出來,微怔了片刻,眉頭就鬆開了。
“你……”
“是我啊,怎麽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像個要抱抱的小孩,朝他出兩邊胳膊。
靳仲廷眸一深,緒像是海底翻湧而來的浪,清清楚楚地寫在了眼裏。他直接手,攬住了沈千玲瓏的腰肢,將摟進房間裏,按在門上深深地吻住。
“喂喂喂!等一等,我的行李箱還在外麵呢。”
敲打著他的口。
靳仲廷不管,吻到了自己盡興,才鬆開,開門把剛才忘在外麵的行李箱拉進來。
“你怎麽來了?”靳仲廷還是很驚喜,覺像是在做一場不可思議的夢。
國外原本順利的項目,因為合作方忽然換了負責人而出現了問題,他臨時被拉過來理,一路都在打電話,合作方推諉拉皮讓他不爽,人很疲憊,心也不佳,但所有一切,在開門看到的那一瞬間,煙消雲散。
“查崗啊。”沈千說。
靳仲廷轉,胳膊一展,比了個歡迎的手勢:“隨意。”
他住的房間很奢華,東邊的落地玻璃,出去就是無邊無際的海和椰林,沙灘在夜下匿,月溫而神。
沈千參觀了一圈他的房間,這個房間的裝潢每一個點都在的審上,很喜歡。
“怎麽樣?查到什麽嗎?”靳仲廷跟在的後。
沈千聳聳肩:“查崗結束,無異常。”
靳仲廷笑起來,又過來抱。
“國的事剛解決,怎麽不休息一下?”他低頭看著,飛機上卸了妝,整個人素著一張臉,但皮狀態很好,除了眉宇間那一點小小的疲態。
“因為想你。”沈千踮腳抱著他的脖子,“而且,你不是說你也很想我嗎?”
靳仲廷點點頭:“是很想你,但舍不得你飛來飛去累。”
“不累,看到你就不累了。”
他的懷抱,就像是的港灣,抱到他的那一刻,整個人心都歸於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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