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晌貪歡。

沈千隔天又是飽覺到中午才醒，這次，睜開眼睛靳仲廷還在床上。

暖融融的過紗窗落在地板上，窗外就是海浪的聲音，一切都舒服讓人流連忘返。

沈千的雙手在薄被下攬抱住靳仲廷壯的腰，臉在他膛上微微蹭著。

“真想永遠生活在這裏。”慨。

靳仲廷低頭吻了下的發心：“玉膳樓不要了？工作不要了？”

“不要了。”

他笑起來，哄得真：“好，那靳氏我也不要了，我們就在這裏養老好不好？”

“好啊。”

兩人相視一笑，擁在一起，著片刻的安謐。

一個小時後，在這裏養老的願就隨著兩人的一前一後響起的手機鈴聲而幻滅。

靳仲廷接到的是公司的電話，昨天開會之後，他提出要合作方換負責人，對方很重視，今天立刻有新人過來對接，希靳仲廷的法國之行結束之前再見靳仲廷一麵。

對方新負責人非常有誠意的表示：“靳總，我就在您下榻的酒店大廳等您，希中午能一起用餐。”

靳仲廷下樓去應酬。

沈千也接到羅江河的電話，問什麽時候回去。

章小凡的事剛剛結束，餘熱未消，店裏很多問題都要等著回去解決。

“羅叔，我今天就回去。”

掛了電話，沈千起床開始收拾行李。

靳仲廷昨天把唯一的長給撕裂了，沈千對著行李箱犯了難，今天穿什麽好呢，昨天夜裏，某人對為所為的時候，完全忘了有擺長度這條三八線要遵守，上的吻痕創曆史新高。

而偏覺得這次是來度假，帶的都是些平時不會穿的漂亮小短。

實在不行的話，得用遮瑕了。

沈千剛把化妝包裏的遮瑕膏翻出來，靳仲廷回來了，他手裏提著一個非常致的黑紙盒，上頭綁著同的蕾蝴蝶結，看起來就像是一份神的禮。

他把盒子遞給沈千。

“這是什麽？”

“打開看看。”

沈千解開蝴蝶結，打開蓋子，看到裏麵有一條貝母白的子，很簡潔的款式，但看著高級又大方。

“剛經過街口的時候看到這條子，覺得很襯你。”靳仲廷說著，拎起子的帶子，走到沈千後，“試試？”m.x33xs.

“嗯。”

接過子，正準備去洗手間，被靳仲廷一把扣住。

“我什麽沒看過？”

沈千微微一怔，靳仲廷已經手撥下了沈千睡的袋子，櫻的睡自上落，白的宛如珍珠，隻是這顆珍珠上到都是靳仲廷留下的痕跡。

“這麽嚴重？”某人做了壞事，竟然還一副無辜的樣子。

“你不知道？”

“我的錯。”

他過來擁住，替套上子，拉上後側的拉鏈。

是很舒服的料子，穿在上，如墜雲端的，而且擺很長，半遮住小，出線條完的腳踝。

“好看嗎？”沈千提著擺原地轉了個圈。

“好看。”

“你好像有點敷衍。”

“真的好看。”

“多好看？”

他從後抱住，輕聲在耳邊說：“好看到我想再破壞一次的程度。”

沈千趕推開他：“我們還要趕飛機。”

靳仲廷的吻已經落下來了。

“飛機不用趕，我們幾點到，它幾點飛。”

他早就安排好了，回程是靳仲廷的私人飛機。

沈千退一步：“那子……”

“不會弄壞。”

……

*

飛機落地的時候，靳仲廷打開手機，手機裏有很多信息湧進來，微信置頂是沈千，正坐在他邊的人，也給他發了消息。

又在玩什麽？

靳仲廷好奇地打開，一打開，他的眉頭就蹙了小山。

“沈千！”

“嗯？”沈千一臉人畜無害的表看著他，“怎麽了？”

還好意思問他怎麽了？

靳仲廷簡直要吐。

沈千發來的是轉自營銷號的一篇文章“男人縱過度會有什麽危害”。

縱過度，很好。

沈千觀察著靳仲廷的表，忍不住被逗笑。

“認真讀一讀吧。”滿口勸誡的語氣，“你這幾天有點過分了。”

靳仲廷：“……”

下了飛機，沈千的手機就響了，一看來電，竟然程玉梅。

自從程玉梅揭穿了沈千的世之後，兩人就沒有再聯係過，重回玉膳樓，也都是沈君牽的頭。

沈千原本以為，程玉梅再也不會聯係。

“喂。”沈千接起來，一個“媽”字哽在間，怎麽也發不出來。

“見個麵吧。”

程玉梅冷冰冰地吐出這四個字。

沈千原本以為程玉梅給打電話是破冰，但從這語氣聽來，程玉梅大概從來沒有想過要和和解。

“好。”

沈千掛了電話，神思惘然。

靳仲廷看了一眼，手握住的手：“怎麽了？誰的電話？”

“我媽。”沈千口而出，之後意識到什麽，又補了一句，“是君的媽媽。”

“找你？”

“嗯，約我見麵，我答應了。”

“要不要我陪你？”靳仲廷問。

“不用了，你忙你的。”

“真的不用？”靳仲廷有點不放心，畢竟，程玉梅有聯合沈家那麽多人將沈千趕出玉膳樓的前科。

之前他沒有陪在沈千的邊，讓被人欺負，他很心疼，這次，他不想讓再因為沈家人而什麽委屈。

“不用，有事我會給你打電話。”沈千拒絕。

覺得自己能應付程玉梅。

“好。”

沈千和程玉梅約在一家咖啡館見麵。

許久不見，程玉梅的形象有很大的改變，沈隋唐去世後，一直在家照顧兒子沈君，常常不修邊幅，典型的中年婦形象，但現在，不僅容發甲，還穿得十分職業，有種要重回職場的覺。

“好久不見。”沈千不知道該怎麽稱呼，索沒有稱呼。

“坐。”程玉梅指了下對麵的位置，開門見山道：“我這次找你來，是有一件事想要和你確認。”

“你說。”

“我媽留下的東西呢？”

沈千反應了幾秒，才反應過來，程玉梅所說的“媽”是指外婆蘇玉奉。

“什麽東西？”

“你別跟我裝傻！”程玉梅生氣，“原以為之前把你放到鄉下是虧待你了，可現在想想，那真是便宜你了。出來吧，我聽他們說了，國宴聖手有一本《萬宴譜》，得到這本《萬宴譜》的人，廚藝會突飛猛進。”

沈千覺得離譜：“又不是什麽武功籍，怎麽可能得到就廚藝突飛猛進？”

任何一項技能，都是靠學習靠日積月累地實踐慢慢進的，想一下打通任督二脈獲得武功，那是電視劇，不是現實。

“這麽說，果然是有《萬宴譜》存在的？”程玉梅眼睛一亮。

《萬宴譜》是在網上看到的，之前“真假國宴聖手孫”這件事之後，關於國宴聖手蘇老就被網友各種神化了。

有人說，蘇老有一本《萬宴譜》，是多年烹飪總結出來的食譜，得到這本《萬宴譜》，哪怕是個廚房小白，也能秒變大廚。

底下立刻有人附和：“難怪沈千這麽厲害，難怪一接手玉膳樓，玉膳樓的生意就突飛猛進，如果我擁有《萬宴譜》，找幾個廚師培養一下，我也可以為餐飲界的王啊。”

這麽說，得萬宴譜者得天下？

網友到後麵，已經完全是開玩笑的狀態了，但程玉梅卻了心。

想著，原來不是沈千厲害，而是因為沈千擁有《萬宴譜》，既然這樣的話，那隻要沈君擁有《萬宴譜》，他也可以培養出自己的廚師團隊，經營好玉膳樓。

“你說啊，是不是真的有《萬宴譜》？”程玉梅見沈千不說話，問著。

“沒有。”

“你剛才明明都默認有了，現在又否認，是不是想私吞？”

“真的沒有！”

“你就是想私吞！”程玉梅尖，“這東西既然是我媽的，那麽繼承權自然也不在你，你給我出來！它是屬於我兒子的！”

沈千不想麵對程玉梅的無理取鬧，拎起包起想走，結果被程玉梅一把拉住。

“沈千，你不過是我抱來的孩子，我養你這麽多年，你非但不恩，現在還玩東郭先生與狼那一套！你惡不惡心！”程玉梅說著，抓起桌上的咖啡就朝沈千潑過來。

沈千猝不及防，白襯衫上瞬間暈開一大片的汙漬。

“媽！你不要太過分！”急之下，沈千下意識地喊了一句“媽”。

這個“媽”字讓程玉梅愣了片刻，但僅是片刻之後，的臉更難看地凜起來。

“我才不是你媽！我生不出你這樣自私自利的兒！”程玉梅大聲罵著，“你這麽自私自利，活該被親生父母拋棄！活該變孤兒！”

沈千心痛得難以描述，越是曾經親近，越是相互了解的人，越知道該如何誅心。

不顧往來路人的注視，快步離開咖啡館。

上車之後，沈千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下來，哭過之後，冷靜下來，也好，從今天之後，再也不需要對程玉梅有任何期待。

*

沈千在車裏坐了一會兒，才回家換服。

剛上樓，就看到樓道裏站著一個人，那人穿著黑的襯衫和西，背影高大拔。

是靳仲廷。

“你怎麽來了？”這會兒應該是他的工作時間才對。

靳仲廷過來，走到沈千麵前，的襯衫上一片明顯的汙漬，像是被潑了什麽髒東西，再看的眼睛，眼眶發紅，明顯哭過。

果然，他最擔心的事發生了。

“沈家的人又欺負你了？”

沈千搖頭，下意識地說：“沒有。”

不想讓他為擔心。

“那你這一是怎麽回事？”

“咖啡不小心潑在上了。”沈千說著開門進屋，雖然咖啡的味道並不難聞，但是仍然急需洗一個澡，“我先洗個澡，你等我一下。”

說著放下包走進浴室。

約莫二十分鍾之後，穿著浴袍出來，著頭發從浴室裏走出來。

“過來。”靳仲廷找來了吹風機，“我給你吹。”

沈千乖乖走到他邊。

靳仲廷打開吹風機，呼呼的暖風慢悠悠地吹出來，風力並不強勁，靳仲廷骨絡分明的長指穿過的發間，這樣的溫讓沈千想起很多往事。

這不是靳仲廷第一次給吹頭發了，但上一次，他們還沒有這樣親無間，也還沒有這樣彼此坦誠堅定。

所以上一次是抗拒，這一次是。

“我有時候在想，有媽媽到底是什麽覺？”沈千忽然很傷地說。

吹風機聲音很大，但靳仲廷還是聽到了，他按掉了開關，用巾細細地拭著沈千還在滴水的發梢，聲說：“母親會無微不至地給你很多，會在意你快樂或者不快樂，看到你加班工作會心疼，看到你還在滴水的頭發會擔心你冒……”

靳仲廷的聲音低沉，娓娓道來的幾句話，瞬間擊中了沈千心的。

的眼淚忍不住又落下來。

小時候，盡管有外婆在邊，盡管一遍一遍告訴自己已經足夠幸運，可隻有自己知道，心裏對母的有多強烈。

可今天，曾經的母親，親手撕碎了對“母親”最後的幻想。

“可是……”靳仲廷來了一個轉折，“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母親，但不是人人都能獲得母。這是一個人的命運，命運安排好了，我們隻能接。”

沈千輕聲泣。

靳仲廷又一次打開了吹風機，隆隆的風聲替掩蓋了脆弱，讓可以徹底釋放自己的緒。

頭發吹幹後，靳仲廷手把沈千攬進懷裏，他拭去的眼淚，將抱住。

“沈千，這世間萬都是守恒的，你失去的東西，假以時日，一定會以另外一種方式還給你。”他吻著的發心，安道，“母我無法給你，但母之外的所有，我都會用盡一生去給你，我會用我的，去彌補你心裏的那一塊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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