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眼睛一亮,幾步小跑過去:“衛瑾,你怎麼在這?”
衛瑾沖比了個噓的手勢,倆小孩手拉著手避到角落。“先進去再說。”
“嗯嗯。”
安安興的點頭,小孩子忘快,剛才的不開心早就煙消云散了。
永昌侯府這幾年越發不像樣,仗著家里出了一個王妃一個皇子妃著實囂張了一陣,后來被封黎笙暗中收拾了一番才消停。
這次辦滿月宴,為了撐場子,小員甚至是一些不流的商賈,能請的都請了,因此大門口就顯得有些混。
倆小孩藏在大部隊中間呼啦啦的沖進去,門口鬧哄哄的,并沒有引起人注意。
甜糕和糖糖無奈,只得配合著小主子,垂著頭悄然跟進了大門。對于過專業訓練的兩丫鬟來說,這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衛瑾拽著安安左拐右繞,來到一花園角落。安安好奇打量著他這小廝裝:“你也是溜出來的對不對?顧姨沒發現?”
衛瑾搖頭:“我是明正大出來的。”
安安顯然不信,他們這幾家大人雖然平時都很寵他們,可要是犯了錯,罰起來那也是真的狠。據說秦書卿回去后當晚屁就開了花。
衛瑾解釋:“昨天我祖母的一個什麼親戚來我們家,請祖母去他們家吃席。親戚帶了一個又高又胖的大哥哥,那大哥哥要和我一起玩,我這兩天被娘罰站梅花樁正無聊,結果他把我的機關弄壞了,我生氣,就和他打了起來。”
安安興的眨著眼:“誰贏了!”
衛瑾冷冷的揚起小下吧:“你說呢?”
說到這里,素來話的小男孩都忍不住吐槽:“你知道嗎?他比靖琪還高一個頭,而且他今年已經十一歲了,結果打架只知道用頭撞人。”
安安催促:“后來呢?”
“后來他被我腳絆倒了,結果他竟然哭了,哭得好大聲,吵得我耳朵疼。爹爹說男子漢只能流不能流淚,我四歲過后就從來沒哭過。”
安安深以為然的點頭,而后認真強調:“我也很哭,子漢也流不流淚!”
后倆冷面丫鬟再次沒忍住笑出了聲。
“然后呢?”
“然后他的哭聲引來了大人,他站起來就撲到他母親懷里,腦袋在他母親口來回拱著。”
一想到那樣的畫面,小家伙心里就一陣霧寒,那大哥哥都快有他娘親高了,他娘還抱著他的頭一個勁的喊著“乖乖,心肝……”
“他娘似乎很生氣,看了一眼我娘和我祖母,著脾氣沒說什麼。他娘要走,大哥哥卻一把推開他娘,大聲說我祖母有神病,是個瘋子。他娘慌忙去捂他的……”
安安氣的握小拳頭,“他怎麼能這麼說,太過分了!”
也經常去衛家玩兒,衛家特別慈祥的好不好?
衛瑾也很生氣:“因為這句話,祖母悶悶不樂了一晚上。我爹我娘還有我祖父氣的要上門理論,被我祖母攔了下來。
我就悄悄和我爹自告勇要過來。”
他哼了聲:“小孩子的事就該由小孩子來解決。”
安安很認同的點頭,猜測道:“那個壞哥哥在永昌侯府?”
“沒錯,我娘說他是永昌侯府世子的長子。”
安安明白了,掰著小手指算了半天,這是他的哪個便宜表哥啊?
安安拽著衛瑾,小臉上滿是即將要做壞事的興,“那還等什麼,咱們快去!”
衛瑾掏出碎銀子,問了經過的丫鬟,很快問到壞哥哥在哪,
……
兩小家伙一通左拐右繞,來到永昌侯府后花園一寬敞的八角涼亭旁。此時涼亭里,坐著一群十一二歲的年,遠遠便能聽到這群年放肆的調笑聲。
坐在最中間的年穿著華貴張揚,子微胖,通打扮不像是侯府公子,倒像是個暴發戶。
躲在草叢后的安安指著這暴發戶公子:“是不是他?”
衛瑾點頭。
安安嫌棄的皺皺小鼻子:“他們居然在喝酒,好臭!”
衛瑾也深以為然的點頭:“娘親說太早喝酒傷。”
“那你打算怎麼教訓他,要不套麻袋……”
兩小家伙在這邊嘀嘀咕咕討論著整人計劃,涼亭里,
一個年端起酒杯:“沈公子,這杯我敬您,祝您,祝……”
那年憋了半天,“…祝您金榜題名!”
沈天寶哈哈一笑,學著那年的模樣把杯中酒飲盡,傲然地仰著下:
“我沈家乃是侯門勛貴,考什麼狀元?我娘說憑我們家的潑天富貴,三代都不完。”
年連忙附和:“是是……那就祝沈公子……妻妾,左擁右抱!”
這話說完,亭中立時傳來頗有意味的笑聲。這個年紀的年,正是對男事半懂不懂的時候。
又一位商家紈绔子奉承道:“瞎說什麼,咱們沈公子可是要娶郡主的人,昭平郡主你們知道吧?秦王的嫡,那可是沈公子的表妹。兩家從小就定了娃娃親。”
亭中頓時傳來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
昭平郡主是誰?那是陛下的嫡親孫。六年前,失蹤的二皇子被找回,封為秦王,如今在翰林苑任職,幾年間編纂了好幾本意義深遠的書籍。
而昭平郡主一因待遇比公主也不差什麼,跟肅王府那位祖宗有的一拼。
沈天寶有些心虛,他那位做秦王妃的大姑姑唯一回來的一次,太祖母在飯桌上提出親上加親,大姑姑氣的直接掀了桌子,事后還派了人進府里打雜了一通,家里人便再不敢提,
沈天寶一次在外喝多了酒吹瓢了,這話不知怎麼就傳了出去,且能跟他來往的都不是正經人,傳著傳著竟了昭平郡主整天纏著他。
可看著周圍人崇拜的眼神,他酒意上頭,覺得反正也不會有人知道,便笑著點頭:
“是啊!昭平特別黏人?”
有公子忍不住調笑:“聽說昭平公主貌無雙,是不是真的啊!有沒有迎春樓的花魁小桃紅漂亮?”
“那還用說,我遠遠看過一次,條特正,不知滋味如何,嘖嘖……沈兄好艷福啊……”
他們全然忘了,肆意討論的只是個才九歲的小姑娘,也全然不會在意,這對一個小姑娘會造多大的傷害?
躲在草叢后的安安聽到這些話氣得要死:“他們在說糯寶,太過分了!”
雖然聽不懂什麼迎春樓小桃紅,可直覺這不是什麼好話,說罷就要沖過去。
衛瑾想拉沒拉住,他無奈,站起幾下跳到安安跟前。
庭中正在調笑的幾個年一愣,看到安安那張臉,不由驚艷:
“好標致的小人兒。”
這些人基本都是商賈或小家的紈绔子,自然沒機會認識安安,
衛瑾將安安護在后,冷著小臉看向沈天寶,心里回憶著他爹教他的怎麼打人最疼還不留下傷口……
沈天寶此時明顯喝高了,乍然見到昨天讓他百般出丑的小孩,全然忘了母親的叮囑,手指指著衛瑾哈哈大笑:
“你祖母就是個神經病,還有你娘,從前都嫁不出去的,是……”
他還沒說完,只見面前還沒他肩膀高的小蘿卜頭猛然起,一腳踢翻了桌案,
沈天寶一懵,下意識準備用他的鐵頭功。剛往前邁了一步,衛瑾隨意出腳。
笨重的子“撲通”一聲直直栽倒,沈天寶疼的酒意都散了大半,正待像小孩子一樣哭嚎,如雨點般的拳頭落了下來,
這一幕只發生在轉瞬間,周圍年們還沒回過神來,安安直接沖到剛才說話最難聽的那個年面前,飛起一腳將對方踹倒在地,場面頓時作一團。
這幫子年帶來的小廝正待上前,甜糕和糖糖以及暗中跟隨衛瑾的兩名侍衛出現,
一個圓臉侍衛輕松撂倒幾個小廝,笑嘻嘻道:“主子們的事,咱們做下人的,怎好瞎摻和?”
糖糖見自家小主子白皙細的小手都打紅了,直接手抄過桌案,暴力的掰下兩條桌溫送到小主子手邊。
圓臉護衛見此有樣學樣,掰下剩下兩條桌扔給衛瑾。于是各家小廝戰戰兢兢圍觀了一場兩個加起來才十歲的小孩子,和一群七八個十一二歲年的混戰……不,應該說是單方面碾。
尤其沈天寶和說話最難聽的那幾個,被揍的最慘。
安安和衛瑾都是從三四歲就開始習武,且兩人這方面的質極好,又都從小有高手教導。反觀這群紈绔年,平日不是喝酒就是玩樂,子虛的很。
這里的靜很快引來了府里的人,一大群貴婦呼啦啦沖過來,為首世子夫人見寶貝兒子正被人騎著打,頓時哀嚎一聲撲過去:
“我的兒……”
甜糕和糖糖把人攔在了外面。拿出肅王府令牌,冷冷道:
“我們寧安公主在教訓不聽話的狗,誰敢阻攔!”
眾夫人一愣,忍不住看向亭中兇兇揍人的小姑娘,忍不住倒吸冷氣,這竟是傳聞中盡寵的寧安公主!
不夫人卻下意識看向走在最后的宋子,不過最近有人傳寧安公主格跋扈,不就打殺下人,原來竟是真的!
宋子溫順的低著頭,角卻忍不住輕輕勾起。
真是老天都在幫!
世子夫人只是愣了一瞬,聽著兒子的哀嚎聲,顧不了那麼多,嚷道:“公主就能隨便打人嗎?快住手,我可是你的表舅母,大寶兒可是你表哥!”
說罷就要來護從過去把人拽開,下一刻,卻不知從哪出現七八名著勁裝的侍衛。
既然知道安安要來永昌侯府,花公公自然不會大意,明面上有甜糕和糖糖,暗中過來的都是頂尖影衛。
于是世子夫人只能不甘的圍觀兒子被打。直到又過了漫長的一刻鐘,期間老夫人崔氏過來,倚老賣老了一番,糖糖直接把的堵住,
兩小家伙終于打累了,安安甩了甩手。
世子夫人松了口氣,正要撲過來抱住乖乖兒子。
卻見安安一腳踩在沈天寶的背上,這個作著實囂張,場上雖然沒有人敢說話,然眼神匯間,無不在說,
看來傳言果真不虛,寧安公主也太目中無人了吧!
然而卻聽那稚清脆的嗓音一字一頓問:“告訴大家,你為什麼要說糯寶的壞話!”
沒聽到對方回答,小腳又使勁攆了攆,衛瑾直接舉著桌在他面前揮了揮。
沈天寶被打怕了,帶著哭腔道:“…糯寶是誰?”
安安不耐煩:“昭平郡主,”
世子夫人聞言心頭一慌,自家兒子在外說的一些話是知道的,并沒覺得有什麼,糯寶又不是公主,他兒子怎麼就娶不得了?
可也知道,這話絕不能當著人面說,
世子夫人正要阻止,衛瑾再一次晃了晃桌,沈天寶嚇的一哆嗦:“我說……我說……”
“我連昭平郡主的面都沒怎麼見過,那些都是我瞎說的,娘親說只要我能娶到昭平郡主,我就能飛黃騰達,所以我在外面跟人吹牛,說昭平郡主整天纏著我,我……我再也不敢了……”
這話說完,滿場寂靜。那些個被打的年恨恨咬牙。
世子夫人也驚呆了,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
而最震驚的卻莫過于眾位卷,們雖然出都不高,有許多還是商戶,卻也知道昭平郡主可是陛下唯一的孫,皇后經常帶在邊的。
再看看鼻青臉腫頭大耳的沈天寶,
永昌侯府這是瘋了嗎?竟然敢如此妄想!還大言不慚說出那樣有損兒家名潔的話。
安安甩了甩手,沖眾位眷甜甜一笑:“各位姨姨嬸嬸,永昌侯府的人都壞得很,都趕回家吧,下次還是別來了哦!”
說完出小短,霸氣的踢翻了僅剩的一張桌案,擺明了砸場子。
安安本就長得極好,這一笑簡直的晃眼。那些個年紀小又沒有兒的夫人們只覺得心都化了,恨不得馬上回去生出個兒來。
宋子傻眼了,這丫頭都囂張這樣了,這些人都眼瞎看不見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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