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讓自詡風流無多債的他，心中充滿了愧疚和不舍。

艾知音的理智和冷靜，讓他莫名的心虛，莫名的自慚形愧。

尤其是的不聞不問，更是激起他心中所有的自責。

這是前所未有的緒巨浪，他的自責快要把自己淹沒了。

以前的他，從來不覺得這樣做有對不起艾知音一說，或者說，他從來都不以為意，從來都隻圖自己痛快。

在韓家的一切都是靠他自己爭取來的，既要擔心韓池的回歸，還要擔心其他兄弟哪天要是比他更出怎麽辦。

沒有一天能讓他鬆懈，哪怕在外人看來，他十分逍遙，連家都不怎麽回，整天在外麵浪。

但隻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活得有多累，自己的心有多麽不自由。

以至於，他覺得，和艾知音組的家庭也是不自由的。

從一開始，他便排斥這個家庭。

哪怕後來他和艾知音有了韓皓軒。

在大學工作，看似是輕鬆的閑職，其實對他來說是一種枷鎖。

和韓池、韓沛、韓決居要職，手握實權相比，大學老師的份什麽都不是。

所以他隻能利用其他時間，去社、去打通關係，整日為了自己將來發愁，因為他不甘當老師當一輩子。

好不容易等來進紀檢的機會，他更要把握。

在從學校離，到正式進新職位之前的那段時間，是他婚後工作最輕鬆的一段時間。

因為未來可期，因為他終於擺學校的桎梏。

仕途坦了，連看待事的眼神都變得輕鬆起來。

他突然發現，他也有一雙發現的眼睛，一直以來被他無視的妻子，是那樣溫善良，善解人意。

這不免讓他回憶起之前與相的種種，似乎和在一起，除了維持表麵恭敬之外，也不是真不能舒適自然地相。

艾知音做到了一個韓家的媳婦做到的全部，甚至可以說是最出的。

而彼時的他，似乎已經滿目瘡痍。

他也在問自己，現在的自己，這樣的自己，還是否能配得上那樣好的艾知音。

他試探著，也稍稍態度強去觀察的反應。

他希能接和他的親關係，不希拒絕，哪怕拒絕，他也要用強去鎮，同意。

但要是繼續反抗，他便慫了。

他怕做的太過，惹反。

他很在某件事上遷就人，艾知音不一樣，他是的妻子，理應獲得他的尊重。

而艾知音向來都很配合，並且是那種讓人舒適安逸的配合。

的張弛有度給他一種很需要他的錯覺，讓他著迷、妄想。

然而清醒時刻，艾知音的理智和克製又將他拒於千裏之外。

他在艾知音給的反複無常的覺中，越發變得不像原來的自己。

“知音……”韓濟的聲音有點幹，還有點抖，“我們……你應該不會和我離婚，對吧？”

“現在不是談這個的時候，”艾知音說著，但沒回頭。

“知音，我……以後不會了，我保證……我和闞彤……”韓濟從沒想過，自己竟然會需要和艾知音去解釋，或者辯解什麽。

他像個手足無措的孩子，說什麽都有心無力，說什麽都沒什麽用。

做了就是做了，無法改變。

是他傷害了艾知音，也傷害了他們的家庭。

哪怕後來這段時間，他和艾知音相再融洽，哪怕他對再好，都沒法掩蓋他背叛婚姻，背叛艾知音的事實。

現在不管他說什麽，哪怕提到“闞彤”兩個字，都是對艾知音的又一次傷害。

“我沒你想的那麽脆弱，”艾知音說：“我能保持冷靜，得益於我良好的教養，我從小到大接的教育不允許我在大過年的和你吵架。樓下，爺爺，叔伯嬸嬸們都在，還有你的兄弟也在，鬧大了對誰都不好。”

“我寧願鬧大，寧願你和我吵……”韓濟著艾知音的背影，覺悉又陌生。

他很想上前抱住，但始終沒能提起勇氣。

“最近家裏的煩心事頗多，我不想爺爺他們再為我們的事心，”艾知音語氣帶著勸告，“皓捷的事、韓沉的事，每一樣都夠讓爺爺糟心。我們一向都是爺爺最省心的一家，所以……我們不能出事。”

“所以呢？你又要委屈自己，忍氣吞聲？”韓濟惱了，他想不明白，艾知音為什麽總能如此坦然，甚至淡然的麵對所有，哪怕他犯了如此嚴重的錯誤。

“韓濟，你沒資格問我這種問題，”艾知音猛地回頭，“你要搞清楚，事是你捅出來的，我已經在最短的時間，想好了理方法，你沒資格用質疑的語氣和我說話，更沒資格指責我什麽！”

“艾知音，你、你到底有沒有心？”韓濟越發生氣，且是莫名其妙的生氣，連他自己都鬧不清，自己到底為什麽如此憤怒。

“我說了，我不想吵架，我們也不能吵架，請收起你的緒，控製好你說話的語氣。”

“都到現在這個地步了，你的關注點竟然還在我的緒和我說話的語氣上，嗬，這就是名滿京城的艾家大小姐的風度麽？”

艾知音握拳，眉目稍抬，已然極力保持克製，幾乎著嗓子咬著牙說：“是。你說對了，不管發生什麽事，我是艾家的兒，就不能丟了艾家的臉麵。哪怕……你做的事再荒唐。”

“你……”韓濟無言以對。

都到這種地步了，艾知音還在維持的大家閨秀風度，他還能說什麽好？

誇是個大度的好妻子，還是誇明事理？

可不管怎麽想，韓濟都覺得，艾知音的反應，本不是一個正常妻子該有的反應。

正常的人在聽到自己的丈夫做出背叛婚姻的時候，應該是咆哮的，歇斯底裏的。

再或者手甩他幾個掌，然後像瘋婆子一樣，在家裏、單位鬧，然後人盡皆知。

最後魚死網破。

他被革職，失去尊嚴。

艾知音不一樣。

似乎，為了的尊嚴和驕傲，已經不在乎任何事，包括他。

甚至，在的尊嚴和驕傲麵前，他本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