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諒一下，我們也是混口飯吃而已，我們潑完紅油后，拍完相片就走，公司規定，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這幾個催債佬顯然是懂科學催債的，絕對是走在時代的尖端，很人化。

他們把紅油漆潑在人字拖的家門口后，還用手繪了一個恐怖的圖案，加深一下驚悚的氣氛。

「大哥大姐，我們拍完照片你再洗地哈，不好意思，搵食艱難。」催債佬剛剛拍完相片，就到了怒氣沖沖趕回來的人字拖。

「這些人這麼壞，你們警察不管的嗎？」護士正小聲地說著，人字拖從旁邊肩而過。

李二撇了撇，這怎麼管，現在的催債佬又不像以前那樣喊打喊殺，抓回去只能關他兩天，又要放出來。

而且這些傢伙很摳的，連擔保費都不想出，你不放他出來，還要佔著拘留室的一個床位。

「哎呀！是那個小啊！」

護士的一雙大眼睛不是白長的，看背影就認出了人字拖是在醫院葯的小，當然，這也跟人字拖獨特的外八走路姿勢有關，全中國就沒幾個人是這樣走路的。

「王八蛋，我欠你們錢，你們搞我就好，不要搞我的家人。」人字拖正雙手提著兩大袋各禮品呢，看到催債佬，立刻就放下禮品袋衝上去揍人。

「大佬啊！你躲起來我們找不到你，當然是找你的家人啦！我收數佬而已，又不是神探，而且我也要朝九晚五正經上班的，收工才有空兼職收數。」

人字拖在欠債界很出名，催債佬自問不是人字拖的對手，他一邊陪著笑臉，一邊往後退。

人字拖卻是已經一腳踹了上來。

『嘭——！』

催債佬還沒看清人字拖抬腳，他的口就結結實實地中了一腳。

「啊——！好痛。」

「人字拖你個冚家鏟，醫療費公司不報銷的，我要自己花錢買跌打酒。」催債佬招呼自己的小弟圍攻人字拖，可是他的小弟在那裏擺姿勢，一個龍形，一個虎形，就是不進攻。

「滾——！我有錢自然會還你們的，我現在沒錢嘛！再讓我看到你們搞我家人，我打死你。」人字拖大聲地罵道。

他也知道自己理虧，剛才那一腳沒有出盡全力。

「我艸你祖宗的人字拖，沒錢你還敢說話這麼大聲，我，尖沙咀大聲華，有房有車，存款五六萬，我他媽都沒敢大聲說話。」

催債佬正打算放兩句狠話，好在自己手下的面前掙回些面子，人字拖抬起掌，催債佬趕轉就跑，面子他媽值幾個錢。

他那兩個慫包手下也跟著跑路，兩個手下是臨時工，干一次一百二塊，當然不可能陪著大聲華玩命，而且大聲華自己都不敢玩命。

「提上我們的油桶啊，你們兩個撲街，還有小半桶油漆，不用錢買的。」

「好的，華哥。」

一個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手下又跑了回來，在人字拖殺人的眼神中，提桶跑路。

「撲哧——！」

本來應該是很害怕的場景，護士卻沒忍住笑出聲來，尤其是那個提桶的手下跑到樓梯拐角差點摔個撲街。

護士捂住：「哎呀，你別看，我笑很醜的。」

「這話說的，是誰眼瞎嗎？」李二沒好氣地說道。

「本來就是！」護士放下捂的小手，滿臉笑意。

「嘿——！你要不是呲著一口大白牙，我就信你了。」

人字拖轉過來撿自己剛才丟下的禮品，李二稍微低了低頭，不想讓人字拖認出。

「嘻嘻——！」護士抱著李二的胳膊傻笑：「你快去抓賊吧！我等你。」

「.」李二低頭無語地看著護士，讓我去抓賊還抱得這麼。

「要不你還是打電話喊你手下過來，這個大鼻子好像很利害的。」護士這才小心地說道。

「沒事，打不過我還不會跑嗎？」

李二看到人字拖已經提著禮進房間，有心逗一下護士。

「啊——！你跑了，那我怎麼辦？」護士本來就很大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李sir不了，直接堵。

「唔唔唔——！」

「這裏是外面，好多人的。」護士氣的時候趕忙推開李二。

「那，回家再親。」

「好——！」護士看到李二又要下，趕答應。

李二這才拉著護士的小手走到人字拖家的窗口。

這是一個四十多平的一室一廳房間。

客廳角落放著兩張疊起來的摺疊床，中間是一個餐桌，靠窗是一張書桌，還有進門的牆壁有一排長長的貨架，貨架上堆滿了人字拖鞋，『人字拖』的名字自然是有由來的。

房間本來就很小很擁了，裏面還住著四個大人，三個小孩，不過港島的底層差不多都這樣。

「老豆——！我回來看你們了，你還好吧！」人字拖笑瞇瞇地禮放下。

這傢伙西裝革履的，裝得很像個功人士，當然，如果不是剛才門口外遇到催債佬的話，就要被他功給裝到了。

「你還回來幹什麼，你不是死了嗎？」人字拖老子拍著桌子大罵，知子莫若父，人字拖什麼貨，他老子能不知道。

「老豆，我這剛一回來，你不用急著咒我死吧，你可就我一個兒子，其他都是兒，我死了誰將來給你養老送終。」人字拖死皮賴臉地笑道。

「你說什麼，我死都不用你管，你個逆子。」人字拖老子拿起人字拖鞋就要人字拖。

人字拖也不躲，就讓他老子幾下出氣，反正他皮糙厚，從小到大都不知道被打多次了。

「那，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消消氣，知道你腰不好，這是給你買的按。」人字拖笑嘻嘻地說道。

「我不要你的東西，拿走，通通拿走，你這些東西都是來的，搶來的，騙來的，我行得端、走得正，不要你這些東西。」人字拖老子一把推落桌子上的禮品袋。

「誰說我這是來騙來的，我這是做生意賺來的。」人字拖說著臉一變，他看到了窗口外的李二。

人字拖習慣地迅速看向房間兩邊的窗戶，他們家是那種老式的百葉窗，本就無法鑽人。

「李李sir！」人字拖張地看著李二。

李二走向門口，人字拖的路被堵死了，當然，就算是李二不堵在門口，人字拖也不認為自己能從門口逃出去，李二的槍法是出了名的神。

「是李sir。」人字拖有一個妹妹在尖沙咀打工，一眼就認出了李二，心裏為自己的大哥擔心。

李二的外號『死神警探』，他出手幾乎都是要人命的。

護士了李二的手，很小聲地說道：「那個老人家一大把年紀，而且臉也不好，你抓賊歸抓賊，可別傷著老人家。」

「你好，你是警察？」人字拖老子手足無措地問道，他們這些老一輩的老實人，對警察都有一些天然的敬畏。

「爸！他是警司，尖沙咀重案組的李sir。」人字拖小妹趕忙走過去扶住自己老爸。

大圓瞪大眼睛看向李二。

『警司？不是說什麼督察嗎？還停職的，看我好騙嗎？生氣了。』

李二秒懂護士的眼神，暗自推卸責任不能全怪我，你確實好騙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