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笑開了,冒煙兒的嗓子終于得到了藉,也低聲,“瞧你說的,我都同你聊這麼久啦,還不信我?你快說,我保證不告訴旁人。”
余嫻又神地看了看旁,見周圍婦人都在磕瓜子,才放下心來,“我同你說……”
旁邊的人屏住呼吸長耳朵。
那婦人凝神,“你說。”
余嫻說道,“我夫君的銀錢確實多,我也不知他哪來的,還是阿爹告訴我,那都是他陛下賞得來的,聽說他送我的那支紅鯉簪就價值十五兩呢。再說起那紅鯉簪呀……”
“……”婦人恨得咬牙切齒,紅鯉簪!又是紅鯉簪!這小娘子分明是在耍,無論聊什麼都能繞回紅鯉簪!徹底放棄了,深吸氣擺手扇風,十月的天,給氣得滿頭大汗。
沒人再圍著余嫻,落得清凈,低頭抿了口茶,再起眼簾慢悠悠找尋蕭蔚的影。那些慣會見風使舵的員更是難纏,還將他簇擁著,好在蕭蔚姿拔,略一就瞧見了。
蕭蔚正和打趣他風頭太過的同僚說話,似乎察覺到的目,便微側眸將視線穿過人群間隙,準地落到那里,見歪著腦袋看他,他一邊與同僚周旋,一邊也微微歪了下腦袋,又輕挑眉,出疑的表。
余嫻輕輕用指尖點了點旁的婦人們,又攤手示意自己有些無奈了,還沒得到蕭蔚的回復,眼前一個高大的人影擋住了他倆的視線。
茶座前分明一大片空地,這人卻剛好站在余嫻坐的茶座前,與僅一步之隔,余嫻被迫將視線上調,調至頭頂時,此人的著也盡收眼底。杏黃的大襟長衫,金黃的織金錦馬面,花是萬壽,絢爛如晌午時分的日,搭了深黃淺綠織云紋的紗質云肩,云肩下墜滿環佩、香囊,隨著急停的步子搖擺,相擊相鳴,煞是悅耳。
馥郁的脂香撲鼻而來,這人背著,瞧不清容,只能約看清腦袋上朝天髻的廓,和比日還耀眼的簪釵,有用纏花做的重瓣萬壽,栩栩如生,有鑲嵌五寶石的金步搖,金燦燦,還有銀貝珍珠攢的珠花簪……數不勝數。余嫻覺得太過繁復。
“又見面啦,小娘子。”沙的聲音幾乎著余嫻的雙耳鉆進來,原是聲音的主人彎下腰湊近了。
這張臉從日中出,映余嫻的眼簾,頓時覺得,如此繁復扎眼的裝束,亦有絕之人相得益彰。
梁紹清叉腰,“你的夫君怎麼舍得把這樣的人拋下?”明知宴席分了男客座,仍是怪怨道,“一個人很無趣吧?”
因著上次蕭蔚講過,是梁紹清在背后放了冷箭,余嫻記著仇,便不愿意再和說話,只淡淡笑著。
梁紹清用手比劃出一個圓,閉上一只眼,另一只從圓中窺察,恍然地拉長了一聲“哦……”笑道,“你夫君說我壞話了?不讓你和我玩?”
余嫻不明白要作甚,被點中心思,有些赧,“沒有。”
梁紹清笑著出兩排犬齒,一把拉起,“那你跟我來,我帶你去看些你會喜歡的。”
“誒……!”余嫻被拽起,來不及拒絕,梁紹清已經跑了起來,手腕被握得很,不得已,余嫻只能跟著小跑起來,見周圍的婦人都看著們,小聲說道,“我不去,馬上要開宴了……”
“這是我辦的宴,我說何時開,就何時開!”梁紹清帶著穿過垂花門,察覺到在用力掙,怕弄疼便松了些手,誰知真像魚兒一樣溜,稍微松開些便錯開腕掙開了,“誒?”
梁紹清轉頭,看見余嫻氣鼓鼓地紅著臉往回走,又去拉,“你跟我來嘛,我帶你去看好東西。”
余嫻將手背在后,“梁小姐,你我并不相……”
還沒說完,梁紹清再一次笑起來,“你都喝了我贈的沁心飲了還不?我可是割了指尖滴進去,抱著與你歃為盟的誠意,你喝了就是接了。要反悔?那你吐出來,把我的還我。”
?余嫻彎腰作嘔,梁紹清給拍背,一邊拍一邊道,“哎喲,小娘子,我說笑的,你真吐啊?”
余嫻蹙眉,這人里怎麼沒一句正經話?直起腰又要走,“我要去尋我夫君。”
“好啊。”梁紹清不再拉了,反而將雙手抬起,笑瞇瞇道,“你要尋他我不阻攔,可你不想知道,你若不見了,他會不會來尋你嗎?你說,他眼睜睜瞧著在鄞江城風評一向不好的我將你拐進院,而他又進不了垂花門,他會做出什麼事來?他到底不你、有多你,你都不想知道?”
“我不想知道。”余嫻堅定地搖搖頭,往垂花門外走。
梁紹清接著道,“那你不想知道,我給你準備了什麼東西嗎?”
“無功不祿。”余嫻亦搖頭,眼看著要出垂花門。
梁紹清的聲音又悠悠傳來:“那看來也不會想知道他和我曾經發生過什麼事了。”
“我不想……”余嫻一怔,頓住腳步回頭,滿臉疑,“啊?”
第21章 夫人在與男嬉鬧
見終于停住腳步,梁紹清頃刻間明白這句話的分量,于是微微晃悠著腦袋自得,“如何?小娘子要不要隨我去看看,我到底在耍什麼花樣?”
這話既給了余嫻坡子下,又多了幾分導之意。余嫻在心底想著,此人沒個正形,沒準是故意說得曖昧不清,為了誆來的。可慣來沒法把人的心思想得太壞,因此稍一沉,又覺得這樣的事涉及自清譽,縱然梁紹清不打算嫁人,風評也不好,但總歸沒有過自毀清譽的先例。如今這樣說,難道有幾分真?
前世,她信奸人、嫁渣男,害的家破人亡,最後落得上吊自儘的下場。帶著空間重生後,她左手撕逼打臉虐極品,右手種田經商掙大錢!穿最好的綢羅、住最敞亮的瓦房,吃最美的佳肴、睡最帥的相公。衰神變錦鯉,農女變福妻。……京城傳聞,赫赫有名的海將軍娶了一個小地方的農門女,於是大家都在等他休妻重娶。可等著等著,狗糧倒是吃了不少。某將軍一臉傲嬌,“我家娘子超旺夫,命都給她!”
無雙十五歲便跟了龔拓,伺候着他從青蔥少年到如今的翩翩郎君。 外人都道她得了伯府世子寵愛,日子舒坦,不必起早貪黑的勞作。 只有無雙知曉那份小心翼翼,生怕踏錯一步。那份所謂的寵愛也是淺淺淡淡,龔拓的眼裏,她始終是個伺候人的奴婢。 韶華易逝,她不想這樣熬到白頭,琢磨着攢些錢出府,過平常日子,找個能接受自己的老實男人。 將這想法委婉提與龔拓,他淡淡一笑,並不迴應。 他的無雙自來溫順乖巧,如今這樣小心,不過是因爲家中爲他議親,她生出了些不安的小心思,太在意他罷了。好吃好住的,他不信她會走。 出使番邦前,他差人往她房裏送了不少東西,也算安撫。 半載之後,龔拓回來卻發現房中已空,家人告知,無雙已被人贖身帶走。 成親日,無雙一身火紅嫁衣站在空蕩蕩的喜堂,沒有賓客,更沒有她未來夫婿。 主座男人手捧一盞茶,丰神如玉一如往昔,淡淡望着她。 她雙腳忍不住後退,因爲氣恨而雙眼泛紅:世子,奴已經是自由身。 龔拓盯着那張嬌豔臉蛋兒,還記着手上捏住那截細腰的觸感,聞言氣笑:是嗎? 他養她這麼些年,出落成如今的模樣,可不是爲了便宜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