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幫他們是蓄意,一是為了討好他們,助我娶你,二是為了讓他們去你爹的玉匣。但是,他們將傳言捅出去,我是萬萬想不到的。”稍作一頓,蕭蔚坦言,“你去花家時,我的人在雇傭隨行遇到了你,不知你有無印象。那個人是我的手下,是我派去找花家理傳謠者的人。”
“我沒有印象。”余嫻搖頭,又控訴道,“你如今當然是怎樣胡謅解釋都可以了。你聽我說了可以既往不咎的條件,知道只要沒有害過我的家人,就能被我赦罪,你便急著撇清自己,好讓我不計前嫌,繼續裝傻幫你。”
“我……”蕭蔚百口莫辯,“我沒有想再騙你。”
“那你著你的良心告訴我,”余嫻紅著眼質問他,“你我嗎?”
蕭蔚默然一瞬,“我也不知,也許……也許是有些好的。”話音落,他的耳尖微微泛紅。
余嫻卻聲哭道,“你看,你又在撒謊,方才問你時你說對不起我,如今聽完我既往不咎的條件,你就毫不吝嗇地改口拿‘’來誆騙我,分明前言不搭后語,還作出平日里害的樣子引我心,一切只是為了讓我繼續幫你。”
蕭蔚:“……”他言又止,竟說不出辯解的話來。巧言善辯的他頭一回被人嗆得啞口無言。他也不知自己為何會改口說“有些好”,難道真是為了繼續達到目的?
“你出去。”余嫻捂臉哭泣,委屈喊道,“我不想看見你!”
如今不管說什麼都不信,最好是讓自己冷靜。蕭蔚起,走了兩步,又擔心冷靜著冷靜著,就把他徹底冷落了,遂又回眸問,“你打算與我和離嗎?”
誰知余嫻的緒更激了,抬起頭惡狠狠地盯著他,但只如一只暴怒的兔子一般毫無威懾力,“和離?讓你在我看不見的地方使詭計,好加害我的親人嗎?我絕不和離,饒是千難萬險都由我一個人來擔,我也會盯你,絕不會讓你再有機會耍手段!”
他到底耍過什麼手段加害余府的人了?若是篤定了余府的人不是好人,他又何必先查玉匣,弄清二十年前的真相呢?直接復仇不就好了?但說什麼都不會信了,幸好,也因此愿意留他在邊。蕭蔚垂眸,眼底流溢一抹不易察覺的欣然,他斂去,“好,盯我吧。”這才轉離開。
余嫻沉浸在莫大的悲傷之中,但不能將此事告訴任何人。
春溪許會守不住,把這事告訴良阿嬤。怕良阿嬤用金虎頭大刀直接給蕭蔚砍死,也怕母親曉得后,愈發惶惶不安,最怕的,莫過于父親曉得,公然與蕭蔚敵對,蕭蔚那樣聰明的人,許會給父親招來比二哥刑更大的禍事。他連都能作假,連親吻時恰到好的都能算計,那麼為了拿到玉匣,他還有什麼做不出來?
這廂,蕭蔚走出房間,輕嘆了一口氣,吩咐路過的小廝把書房放置床榻的那一隅收拾一番,再鋪上新的被褥。
夜,眾人對闌珊的拷問終于結束,良阿嬤心中曉得這人不過是祁國公安來的眼線,對他沒什麼好臉,一路推搡到院中。正巧余嫻收拾完心,從房中走出來氣,見到楚楚可憐的闌珊,多問了一句,“阿嬤,這是做什麼?”
一見到余嫻,闌珊的眸子亮了,“夫人,屬下終于見到您了。您可還記得屬下?在祁國府時,屬下有幸與您見過一面。”
“你攀什麼關系?”良阿嬤斥他,轉頭向余嫻稟道,“他是祁國公借贈禮送來的護衛。”
“面首!”闌珊高舉起手臂,又握拳拉半框狀,繃給余嫻看,“是夫人的面首!”
一說“面首”,余嫻記起來了,無端想到那夜與蕭蔚的溫存,當時他作出為那群面首吃醋的模樣勾惹,如今想來真是心機。打量了一番闌珊,問他,“你什麼名字?”
“屬下名闌珊。”闌珊一手握拳,一手五指合攏,放在拳上,朝天空的方向移,直手臂后五指張開,“啪!煙火釋放后,唯余星落闌珊的闌珊。”
“消逝、黯淡之意。”余嫻點評道,“不太吉利。”
可不麼,小姐讓他來的時候就跟他說,怎麼膈應人怎麼來。闌珊笑嘻嘻道,“請夫人賜名。”
“你什麼份讓夫人親自賜名?”良阿嬤皺起眉,“阿鯉,莫理他,他早被姑爺調到后院刷馬了,是萬不能做你的面首的。更何況,他要是做面首,姑爺的位置擺在哪?”
“為何要讓這樣的人去刷馬?”余嫻又上下打量了闌珊,“以后跟著我吧,我正缺個護衛。你是梁小姐送來的人,那便為你賜名‘良人’。”
所謂良人,大多是妻子對丈夫的稱呼。雖說有點僭越,但寓意確實好,且很滿足小姐要膈應蕭大人的吩咐,良人立刻跪下謝道,“多謝夫人!”
良阿嬤險些驚掉下,“夫人,怎可這般輕率地賜這樣的名字?姑爺若是知道……”
“他知道就知道了。不過是個面首,既然送來了,夫君也替我收下了,那便是認可的。”說完這話,余嫻的面頰一紅,“今夜,你就來我房中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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