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煦走到桌邊,右手抬了抬,見那個座位是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枝枝,這是何意?”他目閃爍,竟讓人覺得他有些委屈。
季枝遙不說話,很快便有第二位宮上前,將一碗素粥放到旁邊的座位上,一刻也不敢多待,放下就轉走了。
“......”
裴煦咽了咽,結上下微了下,試圖解釋:“只是了傷,為何飯都不能吃了?”
“陛下有所不知,午后你發了高熱,太醫們好不容易才將你的熱退下來,為了防止夜里再燒,他們特意叮囑您不能吃油膩葷腥,我便人備下一鍋白粥。若是一碗不夠飽,就吃兩碗,三碗,總之一定管夠!”
“......”
裴煦再看了眼桌上的飯菜,不再爭取,很聽話地坐下,卻沒什麼心思地攪弄調羹。碗里的白粥攪得用力,雙眼卻盯著滿桌飯菜。
季枝遙故意夾起一塊,“今日廚房用心了,看著便知很好吃。”
“......”
某人一言不發地喝著碗中沒什麼味道的東西,很快喝完一碗,將碗放下,“還是很。”
“來人,給陛下添粥。”
裴煦哭無淚,縱使是寄人籬下之時,他的都是最好的待遇,能與主子同桌吃飯。可眼下因為中了個西瀾之毒,竟讓他這樣的委屈。
“陛下,你是不是不高興了?”季枝遙看到他悶悶不樂,放下 筷子問。
“自是有些的。”他看季枝遙吃了半天,桌上的飯菜卻幾乎跟沒人過一般。往日鋪張浪費,如今倒不得將這些剩的吃完,“不過枝枝說的對,眼下養要,多吃幾碗便是。”
季枝遙垂頭,不再故意逗他:“若是今夜不再燒起來,明日午膳便能吃些好吃的了,謝陛下理解。”
“無需如此生分,孤知道你是為孤好。”
下人將第二碗白粥端來,他二話不說便開始低頭吃。
這樣寡淡無味的食,他卻能面平淡地吃完,看得令人懷疑是不是有人往里加了調料,因而口味很絕佳。
“枝枝這樣看著孤做什麼?”他往旁邊看了眼,正好對上季枝遙的視線。
視線躲閃,不自覺手了鼻子,“我沒事便不能看陛下麼?陛下可要挖了我眼睛?”
“嘖——”裴煦笑了聲,抬手點點眉心:“孤說過不會就是不會,你為何總不信孤?”
“可能是陛下給我的第一印象過于驚悚,忘不掉。”
第一次見面便是滿宮尸,斷壁殘肢。就算只那一次,季枝遙仍舊無法完全沉浸在眼下的平和當中。
“孤會努力讓你忘記的。”裴煦低聲道。
用完晚膳,天邊還沒有暗下來。裴煦想去外頭氣,季枝遙便拿了件披風給他穿上。
“孤自己來。”他接過領兩端,手與了。
季枝遙微微了,發覺是自己反應過大后,又很刻意地將手收到背后去,眼神有些飄忽。
“你們讓我進去!我要和阿遙解釋清楚!”
聲音從門外傳來,是誰一聽便知。其實季枝遙知道裴煦一定是說了什麼才會讓崇恩如此激,出手打了他。否則以他的子,是絕對不會輕易失態,出使之地大打出手。
見季枝遙有些猶豫,裴煦垂眼想了想,隨后再抬頭時,眼中的郁一掃而空,被莫名其妙的虛弱替代。
“外頭風有些大,我們還是進去避避風吧。”說完,裴煦卻沒立刻,而是看了眼外面的人,“若是你想聽,你便去找他,孤自己回去歇息便是。”
說完,這人竟真的轉要往回走。想來今日被打這一事,裴煦還沒有消氣。
走了兩步,后的人沒有靜。裴煦心略微有些慌,卻始終保持鎮定,恰到好地咳了兩聲,隨后手在位上用力一擊,下一聲咳嗽時,便吐出一口鮮紅的。
聽聲音不對,季枝遙原本是真的打算去尋崇恩,一回頭看方才還好端端的人,此刻便跪在地上,把著門想起卻不能,看著令人有些心酸。
“陛下!”轉跟上,手將人好生扶起來,“你這個模樣,今夜太醫院怕是不能歇息了。快,我扶你進去。”
裴煦點了點頭,沒被扶著的手在背后朝一個方向做了個手勢。下一刻,宮門便被關上,阻隔了外面的聲音。
崇恩將他的一舉一都看在眼里,卻恨自己沒有機會接近季枝遙與說清楚。
他自然知道裴煦這樣做的目的,無非是不想讓季枝遙同自己一回西瀾,更不樂意與自己親。可萬萬沒想到的是,裴煦微了阻止這件事竟能卑劣至此,實在令人鄙夷。
再在門口站了會兒,聽長門宮歸于平靜,便知兩人已經回房。沒再多待,崇恩嘆了聲回到自己的宮中。
...
“今日西瀾的使臣又問了和親之事。”裴煦褪了外面的衫,只著寬松的里,有些疲憊地靠在床側。
季枝遙本在給他吹藥,聽到他說的,作微頓一下,隨后若無其事地繼續:“陛下希我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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