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長得像他的故人。
之前在江南時,也曾聽陳栢向裴煦提過此事, 只是后來沒再留意。說到底,他們之間仍有許多隔閡,有很多事季枝遙不知,而這樣的不知,便直接中傷了如今的自己。
門外傳來腳步聲,有大臣跟著裴煦一同準備進來議事。
季枝遙調整了一下狀態,將畫卷起來放回原來的位置。桌面收拾的很齊整,正好在裴煦推門進來時,將一旁的折子堆好。
“陛下萬安。”季枝遙垂著眼沒看他,將禮數做周全。
裴煦自然察覺,只是礙于眼下公事在前,不可耽擱,頓了頓后說:“回來時聞見廚房又在熬藥,稍后替孤拿來,孤趁熱喝了。”
季枝遙點頭:“是。”
一旁的大人畢恭畢敬地朝行禮,待人離開,他們才繼續談論方才回來時的事。
“西瀾使臣幾日后便將返程,可陛下的毒還未解,恐會有患。”
“他們何時走?”
“回陛下,原定后日,只是四王子伊瑟刑后抱恙,便提前了一日。”
宮宴那日伊瑟在宮中作,若是旁人早已沒了命,留他一命已是留。崇恩也知曉自己弟弟有失統,并沒有將此事回稟,只含糊說弟弟摔傷了。
“明日安排人將他們好生送走便是。”他手了桌上放著的新玉牌,冰涼的覺傳指尖,瞬時讓人心緒平靜下來。
季枝遙一來一回去廚房,很快便端著藥回來。有意加快作,這樣能趕在朝臣還在時將藥奉上,這樣便能借機離開。
殊不知這位老臣也有此意,他冒死要將這事當著季枝遙的面探清楚。
碗底才到桌面,跪著的老臣便跪下叩頭,“陛下,臣還有一事冒死請奏!”
裴煦見他這般,便知他要說什麼。他想拒絕,可季枝遙卻微蹙了下眉,不讓他這般,最后只好默認讓他說。
“陛下,西瀾三王子此前便提出求娶我朝公主的要求,當今東櫟只最尊貴的臨安公主,明日如何安排,還請陛下明示!”
縱使季枝遙在邊,裴煦也直接變了臉,手中的玉牌幾乎要被他碎在手里,季枝遙看得清楚。
書房中一片沉寂,無人敢出聲,就連外頭的灑掃宮人都悄無聲息地收拾了工,在一旁站著不敢輕易。
季枝遙手里還拿著托盤,想等他將藥喝完便走。刻下這狀況,是沒法走了。
“大人,我都記得陛下說過此事不容再議,您何苦一直咬死不放呢?”
那老臣也無奈,聲淚俱下道:“陛下,我們這些做臣子的自然看得出您對公主的意思,只是昨日臣面見西瀾那兩位王子時,他們明確表示若要解您上之毒,須得親自去西瀾尋國君求藥。西瀾國君自然有要求,便是要親眼見一見另三王子魂牽夢縈的臨安公主......”
“孤絕不會讓一人去,西瀾不過小國,從前孤也習過毒理,解毒只是時間問題。”裴煦的意思也很明白,堅決不會讓去。
季枝遙有些訝于他的態度,如此看來。這個替倒是做的有些青出于藍,竟能讓他這樣掛懷。
“這......陛下——”那老臣愁眉苦臉的,也知不能再同裴煦說此事,于是他目一轉,便落在旁邊的季枝遙上,“公主殿下,若是陛下不舍讓您出去,依老臣之間如今只剩一個辦法。”
季枝遙:“是什麼?”
“便是同意冊封,為陛下的宮妃——”
“我不!”
幾乎是他說完的一瞬間,季枝遙便立刻拒絕。回答之決絕,裴煦的手不可察覺地了。
“殿下,您這是何苦呢......陛下對您是最寵的,老臣去過后宮管事,陛下雖然之前納了妃子,卻從未召見過們,足見陛下對您看得很重......”
季枝遙沒想到這個麻煩最后是沖著自己來的,臉也變得很不好看。就算對裴煦有了一點,依然不想進后宮。
不愿意永遠被錮在高大的宮墻之下,惴惴不安地度過余生。
場面一度焦灼,三人都沒出聲,當中數裴煦的面是最難看的 。
“既然陛下從未臨幸過后宮那幾人,便挑一個格好的人封為公主送出去便是。再不濟,許多朝臣家中也有適齡子,何來本宮為唯一人選這一說?”季枝遙有些不悅,盯著階下這人一字一頓,“我自然知道你們打什麼算盤,不過是覺得本宮在陛下邊影響皇室脈的延續,想個法子將我趕走罷了。”
看了裴煦一眼,隨后繼續說:“我不能接的不是遠嫁西瀾,只是不喜歡被當一個秤砣,衡量利弊價值后被送走。”
“可......可殿下,如今縱使您頗得圣寵,仍有許多人對您不夠敬重,您到底特殊,長此以往,只怕殿下境會更加艱難。”
裴煦將玉牌往桌上一丟,“說來說去,你不過是在敲打孤,告訴孤將亡國后人立為公主有諸多不利。”
他緩緩起,走到季枝遙側,看著匍匐在地上的老者一直微微抖,扯角冷笑了一下。
步步走下臺階,停在這人邊。
“宮中流言多,是宮律還不夠森嚴。之前臨安公主同孤說當以理、以禮待人,縱使是犯了錯也當給些機會,孤聽了,這便又讓不該聽到的話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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