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帛人心,不管什麼時候,這個老祖宗留下來的定律,都是奏效的,閔王徹底被這些巨大的利潤給收服了。
這麼多的銀子!只要能夠把大周的布匹茶葉還有那些瓷帶到海外去,他們拿回來的就是千上萬的寶石還有金銀乃至于香料,這些東西,對于大周的人來說,都是巨大無比的財富。
別的不說,就只說閔王妃得到的那些寶石,就比宮里那些妃子們的加起來還要多還要大。
若是早知道來就藩之后能有這樣的好,閔王早就已經來了,哪里還會猶豫遲疑。
別說是他,就算是趙青葉,在來了漳州以后,也覺得事事順心,在漳州是最尊貴的,在京城還要看太后和貴妃的臉,也要注意妯娌之間的關系,更要對著太孫妃蘇邀低聲下氣,但是在漳州,就是最大的,知府夫人算什麼?一樣要對搖尾乞憐,求著能夠紆尊降貴的接見。
由儉奢易,由奢儉難。
人是很容易被富貴和權勢迷了眼睛的,而正好在漳州,這兩樣都大大地滿足了閔王。
閔王再也不只是滿足那幾十萬兩銀子,他要賺的更多!
但是就在此時,邱大爺憂心忡忡的找到了他,有些為難的說:“殿下,怕是不好了。”
他說,面上的表十分的頹敗,像是遇見了什麼為難的事。
又過了幾個月了,現在的閔王府已經建造的差不多,雕梁畫柱,金碧輝煌,若是不說,會以為那是新建的皇宮,十分的奐,里面的柱子都是用金描畫出來的圖案,看過去便覺得輝煌得耀目,令人心曠神怡。
而這些都是邱大爺負責建造的,里頭到底花了多銀子,雖然閔王沒有看賬本,但是大抵心里也有數。
也正因為此,他對邱大爺的態度是十分寬和且容忍的,聽見邱大爺這麼急急忙忙的,他便道:“什麼事這麼為難?可以慢慢說來。”
邱大爺家的船隊以后是要負責為閔王出海的,閔王對他自然看重,如果不是什麼太過為難的事,閔王想順手就幫他給辦了。
反正以后要用到這些人的地方還十分的多。
只是,邱大爺卻出了一腦門的汗,他哭喪著臉問閔王:“殿下大半年前離京的,不知道那時候朝中有沒有人提起過建造市舶司之事?”
市舶司?
閔王怔了怔,還是洪長史在邊上提醒:“殿下,的確是有這回事,是龐大人在朝中提起的,目的便是為了開放海貿,您忘了嗎?”
被洪長史這麼一提醒,閔王就也想起來了。
的確是如此,當時朝中好像為了這件事爭執的非常兇,最后好像是龐清平贏了,朝中答應讓他征兵訓練海軍。
他皺著眉頭問:“怎麼了?”
就算是有這回事,又怎麼了?
邱大爺頓時更著急了,他皺著眉頭說:“若是建造了市舶司,那我們以后出海,就都要到朝廷的管轄,要稅給市舶司,殿下,您還不明白嗎!”
閔王的確是還不是特別明白。
他只是個王爺,又不是太子,自小到的教育里頭沒有教導他做生意的,他本不懂這里頭有什麼區別。
洪長史便急忙跟他解釋:“殿下,也就是說,若是市舶司起來了,那朝廷就會派員來市舶司,以后出海的資格是由市舶司掌控的,而誰能出海,誰不能出海,出海的貨多,市舶司都會檢查,并且來收稅,這些稅收,都是給朝廷的,跟您就沒什麼關系了。”
說的簡單點,也就是說,以后這里的好,就都不是閔王的,而是朝廷的。
閔王想到了這一點,然變,一時之間久久沒有出聲。
這種滋味,就好像是你剛剛挖到了一個寶藏,你知道這個寶藏能夠讓你暴富,讓你得到你從此幻想的一切東西,但是,就在你手可得的時候,忽然跑出來一群人跟你說,這寶藏是他們的,他們要收回去了。
閔王的眼神沉下來,臉難看得嚇人。
邱大爺唉聲嘆氣:“原本我們一直派人打聽,想知道此事到底可行不可行,也正是因為如此,我們如今都變得十分謹慎,很怕出海了之后便回不來,再回來已經變了天地。好在這半年里,都是雷聲大雨點小,所以我們也沒有太放在心里,誰知道,我們聽說,這件事很可能是真的要真了。”
他看著閔王的臉:“殿下,若是真的,那咱們只怕賺的不夠從前百分之十,畢竟開放海貿,想要吃這一杯羹的人就太多了,哪怕是以我們的關系,也不可能全數吞的下,利潤一再分薄不說,我們賺的銀子還要給朝廷稅,哪怕對您來說,也不是什麼好事,您賺這銀子,只怕朝廷對您忌憚,賺的多了稅,朝廷心中也對您的收有數的。”
這才是最關鍵的地方!
閔王的臉徹底的變了。
他不能容忍自己剛剛有了一點起的生活便被打回原形。
若是真讓市舶司建了,便宜的事朝廷。
洪長史也嘆了口氣:“原本還以為找到了一條發財的好路子,若是有了這些銀子,再打著倭寇犯邊的旗號,咱們也能擴充護衛隊,誰知道.....誰知道現在生出這樣的變故,只怕是又要慢慢熬了。”
慢慢熬,熬到什麼時候是個頭?
若是繼續這麼下去,那一切就都晚了。
閔王嘗到了錢財帶來的好,他也本來就想更進一步,所以當他已經能握在手里的東西即將溜走的時候,他完全沒有了猶豫。
他惡狠狠地說:“誰說能建的?!”
他讓洪長史:“寫信回京城,探聽此事原委,本王要知道一切詳細細節!”
這個市舶司要建在福建?
他就讓他們建造不!
邱大爺跟洪長史對視了一眼,兩人又心照不宣的移開了目。
等到閔王表態,邱大爺狠狠地松了口氣似地:“多謝王爺,多謝王爺!王爺,此事,您可一定要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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