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R時節已進初夏，天氣一天天熱了起來。

自打住進疏凰宮，楚雲緋晚間就寢時，就習慣穿著一裏，外罩一件質寬鬆長，而不是單薄的寢。

若夜間出現意外狀況，可以省下穿時間，也能避免衫不整的況發生。

皇宮終究不是自己家裏，小心謹慎點沒壞。

今夜似乎就是個不太尋常的夜。

“皇後娘娘！皇後娘娘！”一聲焦灼聲在閉的宮門外突兀響起，聲音大得連偏殿的楚雲緋都聽得清清楚楚，“皇後娘娘，臣妾有要事求見！求皇後娘娘一見！”

楚雲緋一驚之下睜開眼，很快從床上起：“誰在外麵喧嘩？”

“王妃醒了？”夜間同睡偏殿的盛夏立即起，提著燈來到床前，“聽聲音像是德妃娘娘，隻是不知出了何事如此焦灼。”

楚雲緋起把上服係好，提著燈走了出去。

正殿裏皇後顯然也聽到了這陣靜，黃繡凰紋的帳幔已被起，皇後正在蔡姑姑和宮服侍下更。

抬頭見到楚雲緋走出來，微微蹙眉：“把你吵醒了？”

“兒媳剛躺下不久，尚未睡著。”楚雲緋緩緩搖頭，表凝重，“隻是不知外麵發生了何事，竟鬧出這麽大的靜。”

皇後淡道：“是德妃。”

楚雲緋嗯了一聲，方才聽那陣聲音也確實像，隻是各宮已經閉門，德妃一向又以溫恬淡示人，這麽晚突然拍門求見皇後……

大概是前朝出事了吧。

楚雲緋微微一凜，宮中局勢瞬息萬變，當真是誰也無法預料明天會發生什麽事。

“讓德妃進來吧。”皇後換好服，在榻前坐了下來，“晚間其他宮嬪妃都已就寢，這般大呼小，隻怕會惹得後宮人心惶惶。”

“是。”阿蔡往外走去。

“母後。”楚雲緋在側坐了下來，晚間聲音聽著沉靜和，“父皇有些日子沒往後宮來了，想必朝中事務太多，以及有些機事宜，父皇並不想讓後宮知道。”

皇後明白的意思，緩緩點頭：“你放心好了，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本宮心裏明白。”

楚雲緋應了句是。

“皇後娘娘！”德妃跌跌撞撞而來，一白裏，披頭散發，從未有過的狼狽，進殿就撲通一聲跪下了，“皇後娘娘救命，皇後娘娘救命！”

殿一靜，空氣中無端生出不安的氣流。

“德妃，你往日的儀態和風度去哪兒了？”皇後皺眉，語調不怒而威，“到底何事讓你如此驚慌失措？”

德妃眼眶發紅，眼底盡是害怕：“裕王被下獄了，求皇後娘娘救救他。”

皇後一怔：“裕王？”

“是。”德妃臉慘白，滿臉焦灼不安，說話的聲音都帶著抖，“今晚皇上突然下旨，查封了護國公府和裕王府，兩府所有人都被下大牢，求皇後娘娘——”

“德妃。”皇後眉頭微皺，打斷了的話，“你真是不懂分寸，皇上下旨查抄兩府，後宮半點消息不曾得到，就是皇上故意不想讓我們知道，你卻到本宮這裏大吵大鬧，是想把整個後宮的嬪妃都驚起來？”

德妃急急搖頭：“臣妾沒有這個意思，臣妾隻是恐懼，臣妾就這麽一個兒子，求……求皇後救救裕王……”

“你忘了後宮不得幹政？”皇後皺眉，“本宮連裕王為何被下獄都不知道，又如何救他？難道你要本宮去皇上麵前求？若真如此，本宮豈不是落一個後宮幹政的罪名？”

裕王被下獄之事太過突然，皇後事先一點風聲都沒聽到，不過也不奇怪，皇上連續四五天沒來疏凰宮，朝上的事皇後不好主過問，所以消息有些閉塞。

隻是此時忍不住猜測，裕王府和護國公府被查抄，會不會跟容蒼出去查的案子有關？

然而按照常理來說，朔州的案子跟顧家才是不了的關係，皇上要查也應該是先查丞相府和宸王府，怎麽會先把國公府抄了？

德妃心神俱，聞言一時無措：“皇後，臣妾……臣妾……”

“你先回去吧。”皇後定了定神，語氣平靜，“雖然本宮不知是誰給你走了消息，但皇上不想讓後宮知道的事，你隻能裝作不知，況且暫時還隻是羈押，尚未定罪。你這麽晚慌慌張張闖疏凰宮，若是讓皇上知道，隻怕會對你生出不滿。”

德妃一震，臉蒼白如紙，眼底的懼怕惶然掩都掩不住。

也不想這樣。

原本已寬準備就寢，卻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晴天霹靂砸得頭暈目眩，驚慌失措之下，什麽都來不及想，就直奔疏凰宮而來。

此時被皇後這麽一說，才意識到自己來求皇後有多離譜，仿佛一盆冷水突然從頭頂澆下，澆得心涼。

且不說皇後本無權幹政，就算在皇上麵前說得上話，也不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冒著惹怒皇上的風險替裕王求。

隻怕不得裕王早點死吧。

“回去吧。”皇後了眉心，“雖然本宮不知道裕王做了什麽，但皇上這麽晚派人捉拿裕王和護國公府下獄，必然是發生了驚天地的大事。”

這說的不是廢話嗎？

若不是驚天地的大事，何至於抄了親王府和國公府？

他們一個是皇上的親兒子，一個是兒子嶽父家，而且還是朝中重臣，有過從龍之功深皇帝尊重的顯貴之家。

皇上手裏的刀說砍就砍到了他們上。

德妃不發一語地低著頭，僵而失神，不知過了多久，才終於從地上站起，恭敬地行禮告退。

隻是轉之前，目微轉，平靜無波地看了楚雲緋一眼，那一眼沉冷漠，充滿著說不出來的寒意。

楚雲緋微微瞇眼，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