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貴族的男子也是要熏香的，京中許多公子的裳上都有香氣，但蕭慈可以肯定，那是自己的香。

陸蒔蘭已索閉眼，卻很快聽到男子的腳步聲靠近，嚇得立即睜開眼，是蕭慈站到面前，道：“陸史還是過去烤烤火吧，你這樣染上風寒就不好了。”

蕭慈這一出生就是金尊玉貴的，顯宗最寵的兒子，可比蕭沖鄴的父親更顯宗喜。慣出的兒子難免紈绔自傲些。這般一而再的請人，還是他頭一回。

他也并非蕭家人典型的相貌，而是隨了他那位冠六宮，據說曾令顯宗因過于沉湎房中險些猝死的段貴妃。也因此，蕭慈的母家那時才能積累實力，獨尊一方，連逆王蕭真也拿他沒有辦法。

因此，蕭慈若有心賣好，他的外表其實很迷。壽王風流的名聲在外，但還的確都是旁人主想著他，不是他強迫了旁人。反而是蕭慈對人更為挑剔，模樣特別出眾，還要風姿獨的，才瞧得上眼。

陸蒔蘭抬頭看看他。其實的底子還不錯，不容易染風寒的。

就算蕭慈此刻表現得再像正人君子，也不習慣和一個只穿著中的男人靠這樣近。尤其是這樣的線，這樣的中。

這時，口卻響起侍衛驚訝的聲音：“首輔？”

陸蒔蘭聞聲更是詫異。首輔？從這里到京城里，再快也不能立馬趕來吧？首輔是如何會出現的。

并不知道，霍寧珘這兩天本就在京畿大營，只是行蹤不為旁人知曉罷了。暗哨發現壽王等人在京畿大營附近出現后，立即就有人去稟報霍寧珘。

蕭慈挑了挑眉，還是來了。

霍寧珘是從京畿大營過來，自然有人給他撐傘，但這樣的暴雨，有傘也只是頭發是干著的，上早就了。

他一進山中，便看到坐在角落的陸蒔蘭，還有邊的蕭慈。蕭慈已不知這樣纏著陸蒔蘭多久了。

霍寧珘神如常，只是那雙墨的狹長眼眸中，晦暗不明，下頜線條微微收。

蕭慈先呵了聲，算是歡迎他的到來，道：“居然親自來這種地方辦理公務？實是先士卒的好首輔。”

霍寧珘與蕭慈對視片刻，邊笑意譏誚：“王爺也開始關心臣僚，更是稀罕。”

霍寧珘的到來，想到他那天在房里的反常舉止，令陸蒔蘭更加張，但心深，又覺得安心了一些。

這子不大，一目了然，霍寧珘見已沒有干燥的樹枝可以用，便徑直來到陸蒔蘭前，道：“去那邊。”

陸蒔蘭看看霍寧珘，對方修偉的軀已朝俯下，手臂一，便被他從地上拉起來。霍寧珘幾乎是虛虛將摟在懷中走向火堆，順道遮住了蕭慈看陸蒔蘭的視線。

雖然霍寧珘不是完全抱著，但這姿勢也很是“友好”了，的確很符合霍寧珘對他們新關系的定位。又抬頭看了看他，總覺得首輔在生氣。

第44章

蕭慈看著霍寧珘這攬人的作，沉默頃，道：“還是老七管用啊。我怎麼陸史，都不。”

陸蒔蘭總覺得蕭慈這意思，似乎是在嘲“吃不吃”，便沒有說話。

霍寧珘更是懶得管蕭慈，只問陸蒔蘭：“怎麼回事？”

陸蒔蘭知道他問的是聶書云的事，便將來龍去脈，一一道出。

霍寧珘看了看陸蒔蘭，知道此刻心緒難寧，便也沉默下來。

夏天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這雨勢收得倒與下時一樣干脆。天空再次放晴，山間現出一彎彩虹，林中的樹葉尖上，依舊有水珠不斷往下滴。

蕭慈派出去的侍衛也都陸陸續續回來，道：“王爺，沒有找到人。下了這樣大的雨，河里的水更急，不知那聶書云是否掉到河里，被水沖走了。”

這就是生死不知。眾人一時陷沉默。

這世上，能提前推測的事很多，唯有各人的生死命數不可揣度。有的人連吃東西都能被噎死，有的人遭遇大難卻未必會死。

霍寧珘隨即下令：“從京畿營東衛調兵，擴大搜索范圍。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自是有人迅速領了去辦。

聶書云的搜尋暫無結果，霍寧珘便道：“你們先隨我回去拾掇干凈。”這當然是指陸蒔蘭、蕭慈、謝遇非等人。

他們上的裳雖然差不多干了，都擺上都是泥漿，先前風雨卷著山中泥土往上砸，一的污濁可想而知。

來到大營里專供高位者視察時休息所用的宿館，霍寧珘讓陸蒔蘭跟著自己，另有侍人來請蕭慈和謝遇非，讓他們去專門的房間里沐浴更。

蕭慈卻負著手，不去那邊，反而一直跟著霍寧珘。

霍寧珘驀地停下腳步，看向他，目含不善：“你跟著我做什麼？給你安排的房間在對面。”

蕭慈卻是道：“霍七，我們不是好兄弟？怎麼你對陸史，比對我這兄弟還要照顧？”這是想做什麼，照料？

霍寧珘淡淡道：“我還有案要先問陸史。”

蕭慈真沒想到霍寧珘也有假公濟私的一天，道：“就算要詢問案，也不至于這樣急迫罷？總得給陸史一些私人的時間。”